戚秀蕎還是不放心阿婆情況,想著不進東屋,她在窗戶那里看看情況也好,只是還走到西廂,就聽到前院又傳來一陣陣響亮地急躁敲門聲,還伴著一陣叫喚聲,她眉頭一擰:
這戚衛北怎么又來了,真的好討厭!
她走到前院時,看到謝大佬已經打開院門,長臂一攔,對著戚衛北身后站著大喘氣的老頭子說道:
“老秋叔公,你請進。戚五叔,很抱歉,戚家人現在都在忙著,你先請回吧!”
說著,謝戎軍已經放了老秋叔進了內院,因著之前老秋叔公來過戚四房給戚秀蕎檢查身體,他是認得這老頭子的。
看到老秋叔順利進了院子,戚衛北跨腿也想隨著老秋叔進入,卻橫在門檻上時,剎那間被謝戎軍扯住了手臂,強烈的痛意讓他瞬間動不了!
戚衛北怒目而視,朝著一臉沉容的謝戎軍惱道:“你這小子放手,這是我戚家老宅,你有什么理由阻止我進去!”
知道對方是援朝侄兒部隊的戰友,戚衛北沒敢放肆大聲喝斥他,但語氣也不友好地沉重。
“五叔,你還是先回去吧,我家里人都忙著照顧阿婆,家里亂著,阿婆的腿疾情況不太好,你還在這里攪亂,難道你連阿婆的身體都不顧了?!”
蒼白著小臉的戚秀蕎已經微喘著氣息來到謝大佬身后,一張小臉繃地緊緊朝著戚衛北嚴峻說道。
“蕎妮子,那是我親老娘,我進去看她現在怎么樣都不行了?!”戚衛北看到是蕎妮子跑出來,雖然她面色不好,但還知道尊稱喚人,又見她氣色真的孱弱,他不得不壓著火氣好聲回道。
“五叔,阿婆現在正在痛著,也不想見到你,你就饒了阿婆這一回。多謝你請來老秋叔公,若你真有心,明天再過來看她吧。”
“請回。”謝戎軍連廢話都沒有多說,手勁一推搪,就讓戚衛北不能不狼狽地后退兩步,一下子就退出了門檻,大院門下一秒就當著他詫愕的目光中,瞬間緊閉!
戚衛北心里那個氣啊,他還想在阿娘面前刷刷孝心,氣都沒有喘順啊,一心算計就被戚秀蕎這個壞妮子給破壞了!
可他還要面子,做不出在四哥家門大聲大嚷的事情為,只能重重地“哼”了一聲,踏著夜色回家。
回到家里,只看到小閨女和小兒子在,戚衛北皺起眉頭在心中嘀咕,對于小兒子迎身沖上來的問話,他不耐煩的擺擺手,讓他們自個兒早點睡,他就回房了。
戚家從他結婚開始,就已經是有名義上分了房,真正分家是在他親大哥因為升遷舉家搬家進縣城時,他這一房才從老宅分了出來。
那會兒老爹還在,家里情況雖然是窮,但在村里卻是數一數二的好人家,在那個年代不欠生產隊債務的,都是村里的富戶。
他們家還有余力給他建了個大三間的屋子,自此他從老宅分出來,父母算是對他不錯了。
當然,他這房子,是因大哥[同房排二]在國營單位,二哥[同房排四]好歹混上了個記錄員,只有他什么也沒有,因此老爹才作主給他建了分家房子。
后面稱呼按同房堂兄弟排來叫,一共五房
算了算,在薇妮子滿半歲后,戚家三房就正式分家各立門戶,老父母跟四哥居然已經有十七個年頭了,便是老爹意外死了也有十三個年頭……等于說他四哥一家也養了老娘十三個年頭!
老實說,他和二哥對老娘真不如四哥孝心,便是三個兒媳婦中,也只有四嫂才是真心對老娘好的。
至于那蠢婦說的老娘偏心,那更是沒影兒的事情,想想他一個月在供銷社拿地是多少工錢和福利,而他便是出雙份的贍養費,事實上還花不到工錢的十分之一!
后面他還因為工作之便,私下里得了多少人情,就連蓮妮子能進紡織廠上工,開年就轉了正,這都是因為他這份工作帶來的便利,真要說偏心,老娘也是偏心他這幺兒!
一想到老娘最后望他的那一眼,他心口就悸地慌——
另一邊,老秋叔檢查過盛懷瑜的傷腿后,松了一口氣,朝著戚衛南夫妻滿意說道:
“還好,沒傷著骨頭,好好將養幾天,這些天就呆在屋子里不要跑到外頭了,注意保暖,每天用跌打藥酒揉揉,不要用力慢慢揉搓著皮膚發燙就好,省得不知輕重造成二次創傷啊!”
老秋叔嘮叨著,被戚援朝扶著要送回家。
張英子將男人們趕出去,連著戚秀蕎也趕走了,關上門帶著小閨女給老婆母擦身。
因為緩過那股痛勁后,戚阿婆也沉沉地睡著了,但因為剛剛痛地老太太汗流浹背內衣裳都濕透了,得換了一身濕衣并要好好擦干凈老身子,否則以老太太現下孱弱的身子,不用一晚就得發燒。
半道上戚衛南看到謝戎軍還在前院里,便讓老大陪他戰友,他親自去送老秋叔回家。
戚秀蕎取了點熱水出來,遞給大哥洗手,他手上全是藥酒味兒,不能用冷水來洗。
一邊給大哥淋著水,她還抬眸望了兩回謝大佬,卻見他穩定地坐在那兒,根本不動如山,讓人氣急啊!
“蕎蕎,你怎么了?”
第三回見妹妹的水都淋閃了,戚援朝抬眼盯著大妹子問道,正好逮到大妹一臉怒相地瞪了軍哥一眼,他奇怪的回頭望向軍哥,目光點了兩人身上古怪問道:
“你們,在打什么啞迷?”
他這不就離開了大半個鐘么,發生什么事是他不知道?
謝戎軍哭笑不得地望了眼小姑娘,這小姑娘心太急!
他剛一直在盡量避開她視線,就是不想援朝再誤會了,省得這混小子亂想又滿肚子懷著期待,倒是沒想到小姑娘這般沉不住氣!
難道,小姑娘還沒看出來她大哥這胡鬧的本質?!
瞧著軍哥這個無奈的眼神,戚援朝也顧不得洗手了,快速地甩干凈水珠,扯著大妹靠近他,左、右望了眼,最后目光灼灼地盯著大妹嚴肅詢問道:
“蕎蕎,你說,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