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周小藝坐在樹下,雙臂抱著腿,臉埋在雙臂當中,肩膀微微抽動。
安云衫邁步走了下去。
來到周小藝的身后,她似乎有所覺,忙抬起頭來胡亂抹了抹臉上的淚痕,然后才回過頭來。
逆光之下,周小藝轉頭便看到清瘦挺拔的安云衫站在身后。
不知道為什么,這個身影讓她特別有感觸,心里的委屈好像決堤的河水,嘩嘩就涌了出來。
安云衫也愣住了,她沒有哄人的經驗,女孩子哭了該怎么辦?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低著頭看著周小藝在那里嗚咽,第一次有些手足無措。
她恍惚想起,在父母仍舊在世的時候,媽媽會輕輕撫摸她的腦袋,那時候感覺是溫暖而安全的。
安云衫見周小藝哭的傷心,猶豫了一下,抬手輕輕落在她的頭頂。
“別哭了。”
她不會安慰人,只會干巴巴地說出這么一句話。
周小藝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在安云衫面前哭的稀里嘩啦的,明明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樣狼狽的樣子,可是心里就是委屈極了。
直到那只手落在頭頂,溫度傳遞過來,周小藝心里便是一暖。
清啞的嗓音,雖然只是簡單的安慰,卻讓她心里的委屈開始像潮水般退去。
安云衫看到她止住眼淚,把手收回來,問道:“發生什么了?”
周小藝低垂著頭,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
安云衫也不著急,就那么安靜地站在那里,兩腿修長筆直,她也不著急,耐心地等著周小藝調整情緒。
半晌,周小藝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微微垂著頭,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明天晚上我們有一個合作的演出,現在她生病了。”
她指的是溫珊珊。
她的臉上滿滿都是失望之色。
安云衫歪頭,如果是生病了那也沒辦法啊,這有什么可失望的。
周小藝大概知道她的疑惑,不等她問就開口說道:“這一次雖然是慰問演出,但是對我有一次評估,這次評估會成為將來我登上大舞臺演出的一次考核。”
大舞臺是什么周小藝沒有說,安云衫也不懂,不過既然是這樣,那她失望也是正常的。
這一次評估對周小藝來說非常重要,她已經準備很久了,溫珊珊在這個時候生病,她立刻就沒有了搭檔。
她和溫珊珊一個彈一個唱,溫珊珊的唱功非常獨特,短時間內想要找到她那種音色的人同周小藝搭檔很難。
而這個評估,必須要有實力相當的人配合才行,因為原本準備的節目就是伴奏。
伴奏沒有人配合著唱,那還叫什么伴奏。
周小藝簡單地說明了情況,輕輕嘆口氣,這是最重要的一次評估,這一次如果沒辦法正常進行,她是不可能有機會走出去了。
作為一個文藝兵,還有比這更讓人難過的嗎!
周小藝知道安云衫幫不上忙,純粹就是吐露一下,這樣心里也舒服一些。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安云衫問道。
周小藝搖搖頭,原本愛笑的她,此刻卻是半點笑容都沒有了。
“除非能夠找到一個特別音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