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路漫步而行,卻是誰也沒有先開口。
“想看看這個部隊的全景嗎?”嚴璟勛先開了口。
“好。”
隨后,嚴璟勛帶著安云衫來到辦公樓的樓頂,這里一個人都沒有,正好適合說話。
他做好了失敗的準備,但他必須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每次看到薛曉東以及其他的男兵靠近安云衫,他就想把這些人揍個半死。
辦公樓是部隊最高的樓,雖然不能完全看到全景,但大部分的地方都能看到。
這個地方,倒是能讓人靜下心來。
安云衫看著遠處校場上士兵們操練的身影,說道:“軍士長先說吧。”
嚴璟勛是打算開門見山,但真到了開門見山的時候,他清冷的俊顏露出一抹窘迫。
輕咳一聲,他飛速看了安云衫一眼,垂眸,再抬眸的時候,已經轉過了身,面對著她。
大概是覺得氣氛有些不同,安云衫轉頭,就看到嚴璟勛原本冷峻的面容上,帶著認真,還有淡淡的……羞澀?
她是看錯了吧,還是她近視了,為什么會從這樣一個鐵血冰冷的男人臉上看到害羞的表情!
安云衫仔細看了看,發覺自己沒看錯。
雖然在一個大男人臉上看到害羞,但……
意外的,安云衫覺得好可愛……
她是魔怔了吧,可真心覺得好可愛,臉部線條都柔和了,眼神不再是鋒寒銳利,這樣的反差萌讓安云衫看呆了。
收斂了身上駭人的氣勢,淡化了眼中可怕的鋒利,以嚴璟勛的年紀,其實就是個帥氣的年輕人。
只因他常年行走在殺機四伏的環境中,單看眼神和氣勢,就壓得人喘不過氣,讓人驚懼,更何況他還沒展現出鐵血般的手段,因為這個,沒人將他當做年輕人看待。
“嗯……你知道我申請了離婚的。”
安云衫聽到這話,收回視線,垂眸,“知道。”
嚴璟勛見她這個表情,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伸手撓了撓臉頰,移開視線說道:“其實,結婚并不是我自愿的。”
“哦?”
盡管這個發音有些古怪,但嚴璟勛只以為她不信。
“那時候我對感情這方面一片空白,所以也無所謂和什么人結婚,只是為了完成家里的任務,但現在不一樣了,我終于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滋味了。”
這話一出,嚴璟勛就覺得心里順暢了許多。
安云衫移開視線,看向校場的方向,淡淡地問道:“有了喜歡的人,所以申請了離婚?”
“是的!”
“那恭喜軍士長了。”安云衫轉過頭來,看向嚴璟勛,“我想說的也是這件事,只是想告訴軍士長,不必為過去的事情所累,做你想做的就行,我不會在意的。”
不在意……
安云衫不知道為什么心里覺得酸酸澀澀的,這是她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情感。
心里沉甸甸的,好像壓著一塊石頭。
雖然感情這方面她不太懂,但智商湊得上,她大概能夠猜得出,她可能是對嚴璟勛有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情感。
可偏偏……
她平靜的臉上露出一抹自嘲。
嚴璟勛正想著最后這句‘我不在意’該怎么理解的時候,就看到她臉上這個表情。
“軍士長不必特意告訴我,我知道的。”
不會在你提交離婚申請的檔口節外生枝。
這應該就是嚴璟勛擔心的吧,畢竟這申請沒有經過她本人同意。
“你知道?”嚴璟勛看著她恢復正常的表情,再看不出一絲波瀾,“你知道我的心意?”
安云衫點點頭,“知道。”
此時此刻,在另外一個地區。
羅儀瑞和胖子祖彥并排坐在桌前,盯著面前的屏幕看著某人的表白直播。
祖彥聽到這里,皺了皺眉頭,“小瑞哥,你說這姑娘的語文是誰教的?嚴老大那‘心意’兩個字還不夠明顯嗎?”
羅儀瑞抱臂搖頭,“你要知道,戀愛中的男女智商很低,偏偏他們還認為自己很聰明,這兩個人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理解和認知當中,因此對方的話他們心里會自動轉換翻譯。”
祖彥呆滯,聽著好像有點道理。
羅儀瑞繼續分析道:“這也就是為什么,兩個人表達著完全不同的意思,卻神一般的將臺詞對上了!”
祖彥當即問道:“小瑞哥,這視頻一定要保存好,還沒見過嚴老大這么蠢的時候,等我百年以后,我要把這視頻傳給下一代!”
樓頂上,安云衫不想繼續待在這里,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沒事的話,我先走了,祝軍士長好運。”
嚴璟勛愣了一下,終于察覺到哪里不對。
“等一下。”
叫停安云衫,他說道:“你還沒給我一個答案。”
答案?
安云衫也愣了一下,隨后想到什么,于是說道:“軍士長放心,我不會添亂的。”
這是要她親口承諾。
嚴璟勛眉梢不自覺地抽了一下,終于明白安云衫根本沒明白他的意思,是他表達的有問題,還是她理解的有問題?
既然沒明白,她在這一直說些什么呢?
來不及細想她話里的意思,嚴璟勛上前兩步,盯著那雙漩渦般的黑眸,認真說道:“安云衫,我喜歡你。”
安云衫靜默幾秒,倏然睜大了眼睛,一臉錯愕。
嚴璟勛耳尖早就紅了,連帶著脖子也成了粉色,他知道這時候不能退縮,上前兩步,大膽直接地將安云衫擁在懷里,雙臂收緊。
“我喜歡你,不知道從什么時候就開始喜歡你了,我知道太突然,不管你同意還是不同意,我都不會放手的。”
嚴璟勛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只是想表達,即便被拒絕了,他也不會放棄。
安云衫錯愕之后,就是一臉懵,幾次要推開嚴璟勛都沒有成功,只好開口。
“那軍士長為什么要申請和我離婚?”
時間好像定格了一般,周圍的一起都靜止了。
片刻之后,嚴璟勛松開雙臂,低頭看向安云衫,“你剛才說什么?”
安云衫嘴角一抽,“是軍士長幫我正名的吧,你不會告訴我,你不知道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