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命地往前跑,跑到實在跑不動了,才愿停下歇息。
二人在一棵參天綠樹下坐下。
楚景逸很是不解地問姜姝,“我為什么要跑?我會武功啊!”
姜姝氣喘吁吁回道:“我怎么知道你為什么要跑,我是跟著你跑的。”
“嗯。”楚景逸想了好一會,終于想出合理解釋,“可能是以前得罪人的時候經常跑,所以一時間忘了自己會武功。”
姜姝擺了擺手,“別說這些沒用的,現在你最應該關心的是我們該怎么下山。”
微風拂過樹林,樹葉搖擺起伏,發出沙沙的聲響
楚景逸聞言抬頭看了看不見驕陽的密林。
“大概是要留在山里喂狼了吧。”
姜姝欲哭無淚,“不會吧,我自己都還沒吃飽呢。”
姜姝話音落下不久,楚景逸從地下站起。
他向姜姝伸出手,“先往前走吧,說不定會置之死地而后生呢。”
姜姝捶了捶兩條腿,一臉委屈道:“可是我走不動了。”
“我背你。”楚景逸二話不說蹲下身子。
見此,姜姝嘆氣一聲從地下站起,“算了,我還是走路吧,若是把你體力耗盡了,誰保護我。”
她一步上前,伸手將楚景逸從地下拉起,“你扶著我就行。”
楚景逸輕笑攬過她的肩,“姝兒就是好。”
二人往前走了許久,才走出這片密林。
視野開闊,溪流的聲音緩緩入耳。
他們竟看見溪流幾百米的前方有一間小屋。
小屋被稀疏的翠竹虛掩。
姜姝興奮拉住楚景逸的手,高興地又蹦又跳,“我們有救了。”
楚景逸臉上也難掩喜悅,“我說什么來著,置之死地而后生,老天爺還是眷顧我們的。”
“還說什么廢話,趕緊走吧,我都快餓死了。”姜姝催促地推了推他。
“走。”
楚景逸拉著姜姝走過小溪上的木板,快步往那間小木屋走去。
已接近快吃晚膳的時間,小木屋內飄出陣陣菜香。
他們撥開眼前的細竹,那陣陣飯菜香撲鼻而來。
二人的肚子不約而同一起叫了起來。
“好餓啊。”
“再等一會,馬上就有吃的了。”楚景逸回頭小聲安慰。
“嗯。”姜姝輕輕點了點頭。
他們走過竹林,繞過圍繞小屋的木欄,走到正門前。
正門上方懸掛的一塊木板,纂刻了“笑春風”三個字。
楚景逸提高嗓門,對內喊道:“有人嗎?”
楚景逸話音落下半響,一名男子從院落右側小屋的小窗上探出頭,用同樣的嗓門回道:“何事?”
男子大概四十歲左右,身穿一身水墨色衣衫。
他面容和善,五官分明,劍眉下有一雙好看的桃花眼。
男子挽著袖子,好像正在親自下廚。
楚景逸害怕說實話會把人嚇住,不愿讓他們留下。
為此,他只能撒謊道:“我與娘子到這山間踏青,不料迷路了,不知前輩能否收留我們一晚?”
“進來吧。”男子用低沉的聲音高聲回道。
這一次,他沒有探出頭。
得到允許,楚景逸才敢拉著姜姝,推開眼前那扇用細竹編織的木門。
木門吱呀一聲打開,男子端著盞托從膳房出來。
盞托內端放了三菜一湯。
男子側臉正視二人。
當他看到姜姝時,臉上有微微訝異,但又很快恢復了和善面容。
他輕啟薄唇道:“若是二位不嫌棄,就一塊吃吧。”
“不嫌棄。”姜姝忙不迭應聲。
男子勾唇笑了笑,然后轉身走進屋內。
二人緊跟其后走進去。
男子把飯菜放在屋內的圓案上,轉身對剛走到門邊的二人道:“二位且先進去坐著,我再去拿兩副碗筷。”
楚景逸朝男子點了點頭。
二人在圓桌前坐下,只等候了片刻,男子便拿著兩副碗筷進來了。
他將碗筷擺放在二人面前,自個再尋了個位置坐下后,才開口說道:“先吃吧,若是不夠,我再去做。”
楚景逸看著眼前冒著香氣的飯菜咽了咽口氣道:“我們暫時沒有銀子付你,不過你放心,明日等我們下山,我們可以付你雙倍。”
男子搖了搖頭,“我不收銀子。”
“那你要什么?”姜姝問道。
“我什么都不要。”
聽男子這么說,二人就更不敢動筷子了。
許是看出了他們的顧慮,男子先拿起自己面前的木筷,夾了好些菜放入口中細嚼,并咽下后對他們道:“放心吧,飯菜沒毒。”
楚景逸與姜姝對視一眼。
下一瞬他們捧起碗,執起木筷,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期間,姜姝不忘出聲夸贊,“大哥,你這做飯的手藝比酒樓的廚子還要好。”
“姝兒說地是。”楚景逸也出聲附和。
許剛說完,他們繼續埋頭吃了起來。
片刻后,便把眼前的飯菜一掃而光。
待他們吃飽喝足,男子笑了笑開口問道:“你們真的是踏青迷路嗎?”
“其實是被山匪綁劫了。”楚景逸解釋道。
聞言,男子若有所思點了點頭,起身收拾碗筷。
“不知前輩如何稱呼?”楚景逸再次出聲問道。
眼前男子言行舉止不同常人,楚景逸總有種他是隱世高人的錯覺。
“暮衡。”男子不緊不慢回道。
“楚景逸。”
聽到楚字,男子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
待楚景逸介紹完,姜姝緊接著說道:“我叫姜姝。”
“姜姝?你姓姜?”男子的動作完全停了下來。
“對啊,有問題嗎?”
“沒有。”男子回應一聲,端起盞托,頭也不回往外走出。
姜姝的視線一直跟著男子的背影。
直到男子的身影在她的雙眸消失。
她才轉過臉,朝楚景逸無奈攤了攤手。
吃過晚膳,夜幕漸漸降臨了。
從山里看到的星空,好像與山下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也許是山高,在這里看到的繁星真的特別多也特別亮。
除此,山間的晚風也特別冷。
窗外的冷風陣陣襲來。
姜姝坐在廂房的窗戶前,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她攏了攏身上的衣裳,起身往床邊走去。
不知為什么,住在這個山林小屋,反而比在景王府更有安全感。
有時候,姜姝真的覺得自己選錯了。
為了與這位所謂的父親相認,她整日提心吊膽,以前在永安的悠閑日子早就不在了。
不過現在后悔已來不及,她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
手機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