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溫素卿送回南長街,姜姝發現溫府與沈府只隔了一條街道。
與溫素卿道過別,姜姝沒有再去追楚景逸,而是去了沈府。
她現在好想找一個人陪她喝酒,陪她說說話。
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沈清書。
一個多月沒見了,也不知她的傷怎么樣了。
姜姝一邊想一邊加快了腳步。
當她背著包袱,牽著馬站在沈府的大門前時,沈清書剛好從府內走出。
看到姜姝這番打扮,沈清書不顧傷勢,疾步走到她身前,蹙眉打量姜姝一會后,問道:“女神,你這是要跑路嗎?”
沈清書話音剛落,姜姝眼眶通紅,鼻子發酸地抱住她,“對啊,我跑路來找你了。”
明顯感到了姜姝的傷心,沈清書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輕聲道:“怎么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對,有人欺負我了,他說好帶我一起去的,最后卻食了言。”
“誰敢欺負女神,我替你教訓他。”
“他去了一個挺遠的地方,要幾個月后才回來。”
“那我幾個月后再教訓他,幾個月后,我的手肯定好了,我一定把欺負女神的人打成豬頭。”
“打成豬頭會很丑嗎?”姜姝終于站直身子。
“特別丑。”沈清書握拳肯定道。
“痛嗎?”
“很痛。”
姜姝吸了吸鼻子,“若是痛的話,就不要打了,因為他是我喜歡的男子。”
“喜歡的男子啊?是很久之前在白帆酒樓見到的那位男子嗎?”
“嗯。”姜姝點了點頭。
“但是他欺負你了。”
“他沒欺負我,我就是氣他不帶上我。”
“那現在該怎么辦呢?你要怎么樣才開心?”
“你現在可以喝酒嗎?能不能陪我去喝酒?”
“當然。”
“可是你的手?”
“早好地差不多了,喝點酒沒事。”
“你知道臨安那里的酒最好喝嗎?”
“當然是長樂街的醉香坊,它家的酒品種最多,也最香醇。”
“那我們就去醉香坊吧。”
“嗯。”沈清書興奮點了點頭,“你這些東西先放我府上吧,一會回去再來拿。”
“好。”姜姝挽過沈清書的手,走進沈府大門。
那匹馬兒栓在府門外,沈清書進府后交待下人牽進了沈府的馬廄里。
來到酒肆,二人隨意找了地方坐下。
前來侍候的是一位穿著灰色衣衫的男子。
姜姝點了五壺女兒紅,,五壺竹葉青。
待小二走開,沈清書小心翼翼問道:“女神,十壺酒這么多,我們喝不完。”
“什么我們,這是我一個人喝的酒。”
“你一個人喝十壺那么多!”沈清書驚呼出聲,坐在她左右,前面的人都向她投來探究目光。
見此,沈清書只能壓低聲音道:“女神,若是你醉倒了,誰背你回去啊?我現在可都是自身難保。”
“放心吧,我酒量好著呢,不用你背。”姜姝話音剛落,小二正好端來了她要的酒。
酒肆外來回走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姜姝卻自斟自飲,好像已經把外界完全屏蔽般。
看著那一壺壺空下來的酒壺,沈清書欲言又止,想勸又不知該如何出聲相勸。
所以到最后,沈清書只能悶聲坐在姜姝的對側,右手撐著小臉,一臉憂愁地看著她。
姜姝酒量確實如她所言的好,但在喝盡第十壺后,她還是有了五分醉意。
帶著五分醉意的她,小臉通紅,就連雙唇也似染了口脂般,紅似滴血。
姜姝眼前一片迷糊。
她從懷中拿出結算的銀兩,然后扶著桌沿踉蹌站起。
沈清書手忙腳亂地跟隨站起。
姜姝這時已離開桌案,往外走去。
她眼神迷離,瞧不見從外面走進來的人。
“小心。”沈清書著急出聲提醒,已來不及。
姜姝已直直往那人的身上撞去。
姜姝身子踉蹌,被人這么一撞,便直直往后倒去。
“姜姝。”沈清書大喊一聲,想沖過去扶住她。
沒想到,那名把姜姝撞倒的男子,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姜姝的手。
男子一把握住她的手,再攬手扶住她的腰,穩妥扶穩了姜姝的身子。
看到姜姝安然無事,沈清書長舒一口氣,快步走到姜姝身邊,一并扶過她,連連對面前的男子道歉與道謝。
“對不起,謝謝。”
“我無大礙,這位姑娘沒摔傷就好。”
男子的聲音低沉穩重,沈清書一時好奇抬頭,卻被眼前男子的模樣驚艷了一番。
只見男子身穿藍色錦袍,烏發用玉冠束起。
他模樣俊美絕倫,五官棱角分明,般般入畫,修長的身體挺地筆直,整個人豐神俊朗又透著清華高貴。
見到如此氣度不凡的美男,沈清書兩眼冒精光出聲問道:“公子你叫什么啊?家住何處?可有婚配?”
沈清書這般直言的問話,男子一下愣在了原地。
好半響,他才回神作輯道:“在下方郁塵,住在長安街,暫未有婚配。”
“那你覺得……”沈清書后半句還沒說完,就趕緊扶著姜姝轉身,好似在躲著誰。
待穿著一身黑袍的宋子玉與他的小隨從從酒肆外走過。
沈清書輕舒一口氣,忙不迭扶著姜姝往外走。
她一邊往外加快腳步,一邊揚聲道:“公子,我們還有要事,就先行一步了,有緣再見。”
看著二人漸行漸遠的背影,方郁塵輕聲笑了笑,而后往酒肆的后院走去。
沈清書這般害怕宋子玉,是害怕他撞見了她在酒肆喝酒,會向她爹告狀。
沈清書的手現在還沒好,若是讓她爹知道她偷偷喝酒,她不僅會被訓一頓,還會被禁足。
沈清書扶著姜姝走出老遠,這才放心尋一陰涼地方,坐下休息。
“幸好沒讓他撞見。”沈清書拍了拍胸脯自語道。
“幸好沒讓誰撞見?”
“當然是宋子玉那個大傻子。”沈清書忙不迭應聲。
話說出口,她才感覺到不對。
沈清書猛然回頭。
她口中的大傻子正站在她身后,一臉囂張地看著她。
他身旁站著他的隨從離言。
在沈清書的記憶中,離言總喜歡穿一身白袍,一頭烏發用一根白絲帶束起。
他五官端正,臉龐明凈,風韻斐然,總是一副不拘言笑的模樣。
“你怎么在這?”沈清書一臉驚嚇從地下跳起。
宋子玉那雙桃花眼瞇成一條細逢,嘴角的笑更是不懷好意,“猜猜我剛剛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