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難道姜離的死另有蹊蹺？”圣書子總算聽明白蘇瑤所說的事情。
“不是難道，是肯定有蹊蹺，當年就是因為有黑衣人縱火，姜離為了救我與姝兒，才會葬身火海。”
“姜離一向純良，怎么會與人結怨，引來殺身之禍？”
“這也是我疑惑的事情，說不定與林祁有關，又或許與楚明承有關，他們都喜歡姜離。”
“你說地不無道理。”
“這一時半會也沒有頭緒，還是等姝兒的傷好了之后再說吧。姝兒快要成親了，夫君是當朝三王爺。”
“王爺？又是與楚明承有關？”
“是啊，也許這就是宿命吧。”
“不要這么悲觀，也許姜姝能打破宿命呢。”
“接二連三遭到黑衣人追殺，也算是打破宿命嗎？你別忘了，當年姜晏少爺若不是為了幫楚明承爭奪皇位，陷入那場陰謀爭斗，他就不會死。若姜離小姐不認識林祁，那后面也就不會發生那么多事情。姜月小姐不認識楚明承，就不會成為皇后。若姜月小姐沒有成為皇后，現在說不定過地更逍遙快活。姜家的一切苦難都是楚家帶來的。”
“可這一切都是姜家的選擇，姜晏少爺與楚明承，林祁情同手足。他為人仗義，不可能看著楚明承去死。姜離小姐與林祁兩情相悅，這是不爭的事實。姜月小姐衷情楚明承，最后選擇接受楚明承的提親，進宮當皇后，也算是圓了她自己的心愿。沒有人拿著刀架在他們的脖頸上，逼他們去做這些事，這些都是他們的選擇。你不能因為姜晏少爺救過你，就將一切的過錯都推算給楚家。”
“圣書子，你到底是姜家的人？還是楚家的人？”
“我當然是姜家的人。”
“你是姜家的人，又為何處處為楚家說話？”蘇瑤的語氣有了些許怒意。
她容不得別人說姜家的不好，何況眼前的人還是圣書子。
“我只是……只是想讓你理性對待這件事情。何況現在姜月是皇后，姜姝馬上就要跟楚家的人共結連理。”
“好了，夠了，我不想再跟你爭辯這些。”蘇瑤一瞬從那張長椅上站起。
她看了圣書子一眼道：“簽我不解了，回頭我會帶姝兒來見你。”
語畢，她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蘇瑤也許不知道。
在她轉身離開的那瞬，圣書子臉上的笑容凝住了。
他看著蘇瑤離去的背影喃喃道：“其實不僅是暮衡，我也一直在等你。”
圣書子一直喜歡蘇瑤，卻未讓蘇瑤知曉。
姜姝在丞相府休養半個月后，精神氣好了不少。
初春臨近，細密如銀毫的雨絲如輕紗一般籠罩天地。
姜姝獨自一人坐在廂房的窗欞前，淺藍色的衣角隨窗外吹進的涼風擺動。
積水順著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暈開一圈漣漪。
隨著一滴雨水悄然滴落，姜姝倏然從圓椅上站起，徑直往門外走。
她腳步極輕極快，裙角隨著她的動作翩然飛舞。
姜姝走出丞相府大門，往長安街的方向走。
百里巷離長安街有些距離，姜姝全然不顧，腳步越發加快地往前趕。
姜姝在云王府的大門前停下腳步，手中的油紙傘還在滴落雨水。
云王府近在咫尺，姜姝的腳步卻一下變地沉重，怎么也邁不出一步。
就在她躊躇不前之際，府門吱一聲打開。
從門后走出的一抹藍色，嚇地姜姝一下收起紙傘，躲在了那尊石獅子后。
姜姝緊緊躲在石獅子后，不敢抬頭看，更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直到聽到馬車驅行的聲音越來越小，她才敢從石獅子后現身走出。
可事情遠遠超出了姜姝的猜想。
她只在意馬車是否走遠，卻沒有關注乘坐馬車的人是否上了馬車。
沒等她站直身子，眼下熟悉的藍色長袍嚇地她腳步一個踉蹌，害她險些摔倒。
楚云湛眼明手快拉住她的手。
姜姝站穩身子，有幾分不自在推開楚云湛道：“謝謝，我沒事。”
楚云湛語氣有幾分試探問道：“你是姜姝？”
姜姝抬頭認真直視楚云湛雙眼道：“我是姜姝。”
聞言，楚云湛溫柔輕笑一聲，“不知姜姝姑娘前來找我有何要緊事？若是姜姝姑娘找真的有要緊事，為何看到我又要躲起來？”
楚云湛一下提出兩個問題。
姜姝垂放在身側的手緊攥衣裙，“我……我替姜瑤來看看你。”
“姜瑤？”楚云湛眉心微動，“原來你們知道對方的存在。”
“知道。”姜姝弱弱點了點頭。
今日的她說話尤為簡潔，生怕自己說了不該說的。
“那你今日前來，只是……來看看我嗎？”
“嗯，是，既然看到了，那我就先走了。”姜姝緊張越過楚云湛，想快步離開這個地方。
她好害怕自己下一秒就會將姜瑤離開的消息告訴楚云湛。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難道是希望楚云湛能為姜瑤傷心難過嗎？
姜姝緊張走出了老遠，她回頭一眼，發現楚云湛沒有追上來，才放心松了口氣。
雨還在下，她的傘不知何時弄丟了。
為此，她只能淋著雨回去。
衣肩已被細雨淋濕小部分。
可姜姝渾渾噩噩地，根本顧不上。
她繼續往前走，卻沒發現雨越下越大。
一把敞開的紙傘突掩過她的頭頂，擋住天際飄下的小雨。
姜姝抬頭一看，再順著紙傘往下看去。
楚景逸朝她明媚一笑，手中的紙傘有三分之二是偏向她的。
“你怎么來了？”看到楚景逸，姜姝的心一下安靜了許久。
楚景逸就好像是治愈她的藥茶般，讓她身心一下舒服了不少。
“你丞相府出來的時候，我就一直跟著你了。怎么那么不愛惜自己，淋雨會生病的。”
楚景逸用輕柔的語氣，說著這些責怪的話語。
細聽，又好像沒有責怪的意思。
“我來看看楚云湛，你不會生氣吧？”姜姝小心翼翼問道。
“當然會，你看你衣裳都淋濕了。”楚景逸假裝生氣，抬手理了理姜姝耳際旁因雨水粘在臉上的秀發。
“你千萬別生氣，我真的是替姜瑤來看看楚云湛，我沒有別的意思。”姜姝著急到手腳并用。
楚景逸收起笑意，語重心長輕喊一聲，“姜姝姑娘，我還不相信你嗎？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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