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月秀的女子站在姜姝身前盈盈福身,隨后才說道:“送到姑娘府上的信,正是奴婢寫的。”
不了解月秀與姜月關系的姜姝,一臉警惕往后退了幾步。
見狀,楚景逸急忙上前向姜姝解釋道:“月秀姑娘曾是皇后身邊的貼身侍女。皇后被打入冷宮后,陛下顧念舊情,便將姑姑安排在御前侍候。”
“婢女前幾日回鳳巒宮探望皇后娘娘時,曾見過姑娘,姑娘也許對奴婢沒印象,但奴婢一直記得姑娘。”
眼前女子既是同一戰線的,姜姝的敵意自然了放下了不少。
“你怎么會想到給我寫信。”
“皇后娘娘是被人陷害的,能救娘娘的也只有姑娘你。”
“當時的情況到底是怎么樣的,你可在現場?”
“奴婢當時不在現場,但奴婢詢問了鳳巒宮的侍女,她們都說凝霜公主是晚了皇后娘娘遞過的茶才中毒倒地。當時太醫也確切地說,毒是被抹在茶杯的杯沿處。”
聽月秀說完,姜姝氣地一時說不出話。
“陛下當時在哪?”
“陛下也在當場,但他不相信皇后娘娘。”
“皇后沒解釋嗎?”
“聽鳳巒宮里的侍女說,娘娘當時解釋了,陛下也有些猶豫,奈何當時元妃也在場。她爭辯了幾句,陛下便將皇后關進了天牢。”
“這擺明就是栽贓陷害,陛下難道沒有自己的判斷能力嗎?誰會愚蠢到在自己的寢宮里動手。”
“娘娘一向說一不二,她解釋一次,陛下若是不信,那她就是死,也不會再解釋第二次。娘娘在宮里沒有信得過的人,所以她這次能不能洗刷冤情,唯有靠姑娘你了。”
“可我現在也毫無頭緒。”姜姝心思煩躁抱頭蹲在地下。
楚景逸上前安撫她的情緒道:“還有我呢。”
“對了,還有這個。”月秀突然從懷中拿出一個拇指般大小的小圓瓶遞到楚景逸身前。
“這是什么?”楚景逸伸手接過。
“毒藥。”月秀輕輕說出這二字,“凝霜公主就是吃了瓶子里的毒藥,才會毒發身亡。”
“姑姑你怎么會有這個?”楚景逸一臉懷疑打量著她。
月秀卻是不急不慢回道:“這是元妃當時在鳳巒宮掉下的,被鳳巒宮的侍女撿到。奴婢花了好些銀兩才從那名侍女的手上拿到。”
“侍女拾到這毒藥,為何不上交總管,向陛下稟告?她私自藏著,難道就不怕惹禍上身?”
“奴婢也不明白是為何,奴婢前日去鳳巒宮,是她親口告訴奴婢的。”
月秀一臉茫然,楚景逸也放下了懷疑,“本王明白了,多謝月秀姑姑。”
“奴婢知道的,都已經告訴王爺您了,陛下快下朝回來了,奴婢就先走了。”
楚景逸點頭表示應允。
月秀盈盈福身,隨后匆忙轉身,快速逃離出廂房。
聽到廂房外的腳步聲走遠,姜姝從地下站起,方才的煩躁全然不見了。
她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對楚景逸道:“景逸,我怎么覺得這個月秀姑姑怪怪的,她以前真的是姑姑身邊的人?”
姜姝突然跟個沒事人一樣站在楚景逸的身前。
楚景逸有幾分驚嚇往后退了幾步道:“你這情緒波動還真不是一點點大啊。”
姜姝白看了楚景逸一眼,“之前的著急是真的,但剛才的煩躁是裝的,反正這里宮里除了姑姑跟楚子暮,我誰都不信。”
“不錯啊!”楚景逸目光有幾分贊賞,輕輕刮過姜姝的鼻梁。
姜姝傲嬌撅起小嘴,毫不謙虛道:“必須的,不然我怎么能活到現在。”
“那這個呢?”楚景逸向姜姝晃了晃手中的小瓶子,“信?還是不信?”
“元妃雖是楚妍的生母,但按照她以往待楚妍的態度,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不過真相到底是怎樣的,我們去一探究竟不就知道了。”
“姝兒的氣魄真是絲毫不輸男子。”
姜姝得意向他挑了挑眉,“那當然,不然你怎么會看上我。”
楚景逸被嗆聲,只能選擇以沉默來結束這個他無法爭辯的話題。
漫長的等候后,終于等到楚明承下早朝。
楚明承身邊的海公公將二人領到御書房。
姜姝進入御書房,跪在御案前先是行禮。
可還沒等她開口,楚明承已搶在她前頭道:“姝兒是來向你姑姑求情的?你父親還是把事情告訴你了?”
“回稟陛下,姝兒不是來向姑姑求情的,姝兒是來求讓陛下,請陛下允許姝兒查探凝霜公主中毒一事,還姑姑一個清白。”
楚明承在遇到贊同的觀點時,總是選擇保持沉默,不發表任何意見。
與姜姝一同跪在一旁的楚景逸清楚楚明承的心思,時刻觀察著楚明承臉上的細微情緒變化。
他覺得可以乘勝追擊,伸手拉了拉姜姝的衣角。
姜姝會意繼續道:“想必陛下也不相認姑姑會做出這樣歹毒的事情。姝兒雖與姑姑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也清楚了解姑姑的脾性。姑姑生性純良,連宮里的下人都不忍心責罰,又怎么會惡毒到去毒傷才正值年華的凝霜公主呢?這一點,姝兒覺得陛下心里應該也很清楚吧。”
楚明承垂首望著御案,還是沒回話。
楚景逸暗地動作示意姜姝繼續說。
姜姝頓了頓,接著繼續說道:“姝兒知道姑姑的性子有時候是很倔強,也總是與陛下斗氣,但姑姑這樣做都是因為在意陛下啊。若是她不在意,只管冷眼旁觀就發,何須與陛下慪氣,把自己與陛下的心情都弄糟了。”
“月兒真的是在意朕?”楚明承似有些動容。
姜姝忙不迭回道:“這是當然。其實陛下也很想解開與姑姑之間的誤會吧,就給姝兒一次幫你們的機會,姝兒一定會查出兇手到底是何人。”
楚明承沉思了良久,突然抬頭道:“好,朕答應你。”
“多謝陛下。”
看著姜姝那般高興的模樣,楚明承適時潑冷水道:“別高興地太早,朕只給你十天的時間,若十天找不出兇手,那朕也保不住月兒了。”
“十天……十天。”姜姝一直念念說著,心里有些沒底,反而開始猶豫了。
“怎么樣?”
“好!十天就十天。”現在這樣的情況,姜姝已經顧不上那么多了。
十天對姜月來說是一個機會,一個救命的機會,姜姝就是拼盡全力,也會找出兇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