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幕已深。
何蔣木有事次日一早要去辦,陪黎明枝吃了一頓晚飯,主動洗了碗筷,摟了黎明枝抱著好一會兒,才戀戀不舍的提出要離開。
黎明枝送何蔣木到門邊,敏銳的察覺到一扇門縫在何蔣木出現的剎那,‘砰’地甩上了。
說不清道不明,心底涌出一股怪異別扭的感覺。
何蔣木順著黎明枝的視線,朝著聲源處那扇緊閉的房門看了一眼:
“認識的?”
“不認識。”黎明枝搖頭。
“那你一個人住在這里,凡事多注意些。”何蔣木放心不下,也舍不得離開,伸手將黎明枝摟在懷里。黎明枝溫順的賴在他懷里,溫暖熟悉的氣息驅散了她心底翻滾的一種怪異感覺。
送走了何蔣木,黎明枝就將房門鎖上,享受著她一人的時光。兩人一起有兩人熱鬧的美好,一人獨處亦是有一人獨處的美好。
門外仿佛有一種怪異的沙沙聲響。
黎明枝擱下一本心靈雞湯類型的書籍,站起身走到了門邊,透過貓眼,隱約看到一抹嬌瘦的身影站在昏黃的廊道燈光下,有些朦朧模糊。
見那道身影不知道什么緣故在原地立了很長時間,終于才轉身朝著另一端大概是她自己家的方向走去,黎明枝才收回了目光,轉身跪坐在蒲團上,斜倚著桌沿,漫不經心地翻看著書本。
一大早。
黎明枝正打算出門,看到一戶女鄰居站在邊上,臂彎上挽著一籃子,籃子內裝滿了白花花的饅頭,看起來大概有二三十個。
黎明枝好奇地瞥了眼。
沒料到那女鄰居,朝著她所在笑盈盈走了過來。
“我叫何小花,剛搬到這里,不知道你怎么稱呼?以后多多關照。”何小花玉白的手從籃子里取了兩個饅頭塞到黎明枝手中,“我自己弄得,他們都說還不錯,你也嘗嘗。”
黎明枝接了饅頭,客氣的道了謝:“我叫黎明枝,謝謝你送的饅頭,以后也請多多關照。”
“黎明枝?”何小花喃喃重復了一遍,眼底一抹陰鷙一掠而逝,快的讓黎明枝察覺又錯覺的懷疑自己多疑了。何小花笑了:“左鄰右舍我都分了饅頭給他們吃,你也放心吃,熱的好吃,涼了味道不好。”
“恩。”黎明枝看了一眼饅頭,沒有袋子裝,拿在手上累人,關鍵黎明枝不太喜歡吃饅頭。黎明枝順手還了一個放進籃子里,“我吃一個就好了。”
“一個能飽嗎?”何小花本能地有幾分抗拒,想將饅頭重新塞回李小蘭懷里,被李小蘭擺手制止,才只得作罷。眼神閃爍的盯著黎明枝。
“恩。”黎明枝點了點頭,“時間不晚了,我上學了。”
“記得要吃饅頭,空腹對身體不好。”何小花笑盈盈的叮囑。黎明枝點點頭,快步地離開。
除了周五晚、周六、周日,其余時間黎明枝都是寄宿學校的。
這里離學校也只有十五六分鐘的路程。
黎明枝腳步很慢,一路能看到不少流浪的小貓、小狗。其中一條狗蠻有靈性的,一路跟著黎明枝,白色的小哈巴犬,看樣子更像是被主人拋棄的。
嗷嗷。
見到黎明枝停住腳步注視著它,哈巴犬書包一團大小,圓鼓鼓的眼睛哀傷地注視著黎明枝,搖尾擺首吠個不停。黎明枝一臉困惑,試探著將饅頭撕了一大塊丟了過去。
哈巴犬嗅了嗅,嗷嗷叫著。這回膽兒明顯大了些,在黎明枝腳腕處蹭了蹭,前頭帶路,一步一回頭,似乎要讓黎明枝跟它一塊去什么地方。
黎明枝見還有時間,邁步跟上了狗狗。
就在黎明枝跟著狗狗離開后,一只躲在角落的骯臟老鼠躥出,咬了一小口饅頭,吱吱叫喚了叫聲,雙眸驚懼瞪視著饅頭,隨后移動逃竄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一團蜷縮倒地不動,不知道是暈在墻縫,還是死在了墻縫。
黎明枝跟著哈巴犬走到了一處角落,隱約聽到一陣幼犬的嗷嗷叫聲從邊上一條臭水溝傳來。
大概是幼犬調皮,跌下臭水溝,還往縫隙里鉆了,導致不好救援。
黎明枝俯下身,用手里的大半塊饅頭撕成小塊陸續砸了進去,又不會砸碎幼犬,又能把幼犬從臭水溝內嚇得慌不擇路逃竄了出來。
黎明枝眼疾手快一撈,將一小團毛線球似得哈巴狗扣住,放在了大哈巴狗邊上。一大一小的狗狗歡喜亂吠。黎明枝盯著它們看了好一會兒,決定帶它們回家精心養起來。
一定會養的很漂亮。
一大一小兩團皮毛都是純白毫無瑕疵的,長得很漂亮。
黎明枝去附近的熟食店買了一塊肉,喂給它們吃,也就一頓肉的功夫,一大一小跟她關系愈發深厚,幾乎黎明枝喊一聲,大狗狗耳朵也會扇一扇,很有靈性。
將一大一小一路哄騙著拐回了家里,門鎖了,黎明枝出去學校請了假,又買了一堆跟寵物用品、食物等。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后,烈陽被遮擋在厚厚的云層,吹來的氣流涼颼颼的感覺。
循著背脊冒寒氣的源頭望去,黎明枝再度看到了何小花。這個女鄰居,總讓黎明枝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反正這種感覺讓她本能地不想跟她有太多的接觸。
“你怎么回來了?是身體不舒服嗎?”何小花擔憂道。
“恩。”黎明枝不愿意跟她說太多。
何小花道:“需要我陪你去看醫生嗎?”
黎明枝搖頭,用鑰匙打開了門,拎著一袋子的寵物用品,一大一小兩團嗷嗷叫著涌來,打算跟著黎明枝進屋的何小花嚇了一跳,倒退了數步,面上對狗露出了毫不掩飾的恐懼。
從小被幾個頑劣的男童引來惡犬追咬,嚇得何小花這輩子都不敢跟狗太過親近。
“不用看醫生,我沒多大事情。”黎明枝笑了笑,為了防止她好不容易拐騙回家的兩團雪球逃跑,話說完,黎明枝就砰的一聲將門關上了。
何小花捂著砰砰狂跳的心臟,呆愣的站在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