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有余香千千結

第七十八章 泥鰍黃鱔一塊打

“哈哈,老師也有著急的時候啊!我還以為你一直想這么單下去呢!”衛婷兒打趣地笑著。林虹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你別光說我,我們倆是半斤對八兩。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余香連忙勸道,這都得靠緣分,緣分到看對眼了,自然就水到渠成。

“這話我愛聽!還是余香是過來人。”

林虹打著哈哈地笑著,很開心。衛婷兒則苦著臉,她這事都快變成她和老師的心病了。

“今兒,你來得正巧。我正打算給你商量一件事。衛婷兒我打算把她放到你們示范片的指揮部去鍛煉鍛煉。她走了,我身邊就缺個人手。你看,你在基層待的時間也差不多了,要不到我身邊來鍛煉鍛煉,這樣上上下下你都能鍛煉到。經歷也豐富一些。”

衛婷兒張大了嘴巴,她沒想到她還真就與余香來了個對調。當然她下去,肯定不會是副鎮長,是要到指揮部掛職。余香也不可能被馬上提拔到她現在的位置。她還需要一步一步多崗鍛煉才行。余香也沒有想到,老師這么快就提到了這件事情上。雖然在電話里,老師隱隱約約透露過這件事情,但余香一直沒敢跟何大海說。

林虹見她有些猶豫當即又說道,以你目前的職位,還是以上掛鍛煉為主。余香看了看衛婷兒,見她不斷地給自己使眼色,讓自己答應下來。余香也想著,反正都是要準備帶孩子,上掛也才能騰出時間來調養身體。當即也就點頭同意了。

林虹見她同意了,方才高興地對衛婷兒說道,那你盡快準備一下,下去后一定要把示范片做出個樣子來,今后市里的樣板,就要以示范片為示范。

衛婷兒雖然覺得有壓力,但她也迫切地想要下去鍛煉。缺乏基層經驗,總也不能獨擋一面。她連忙點了點頭道,我會盡快交接我手里的工作的。

從林虹的家里出來,夜色微瀾,倆人都很感慨。衛婷兒感覺一夜之間,她成了放開韁繩的駿馬,終于有了一片屬于自己打拼的天空。而余香心里則十分忐忑,她的行政經驗還遠不足以勝任老師的信任。“我都不擔心,你還擔心個啥?”

“你倒是龍游大海,我則是舉頭茫然啊!”

“相信自己,基層工作那么復雜你都能干下來。市里的工作雖然繁雜,但相對還是要單純很多。”

“這話可是你說的啊,到時候我給你丟臉了,你可得救我!”

“我教你,你教我還差不多。你是滿天白云,我是瞎子抓瞎。還一頭霧水呢!”

倆人打著哈哈地相互調侃了一陣子,都樂了。等到何大海把她們接到,衛婷兒嚷道,何大海,你要是敢對不起這個親閨蜜,小心我給你穿小鞋!何大海傻愣地看著她倆,苦哈哈地說道,我哪里敢對不起她呀,不用你出手,家里那三頭老虎都能把我吃了!

姚七月大晚上差點跟家里的老頭子干一架,老岳父大人這些天心里窩火,隨時兜里都揣著一串鞭炮,聽不得別人說駝子李的好,見著人都能點著。整個大下午,姚七月的耳根子都沒有清靜過。老頭子見著人就罵,駝子李是個混蛋、王八蛋、傻蛋、操蛋,害得他家破人亡。鮮家嘴的人向來團結,這些年駝子李早就不是過去那個傻窮苦的臭小子,而是村里有模有樣的人物,人前人后,大家都恭敬地叫他李助理。駝子李悶著腦袋受氣,但村里人受不得這口氣。一個鄰村的老神經,甭管是不是老岳丈、老親家,埋汰人也不能老這么嘰嘰咕咕地罵人。李大海是老何家的親外甥,何鳳山看著姚七月的面子不好出面教訓這個老家伙,老何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可看不下,扭著他就要揍他這個不懂理的老東西。

姚七月氣得臉色鐵青,怎么拉都拉不住,腦袋受了刺激的老頭子,倔得像頭牛,打死不認理。姚七月哭著啞了嗓子,只得去找老爺子來瞧瞧他這個病。

老頭子自然是認得老爺子,老爺子的名聲那是跺跺腳都能讓鮮家嘴顫動幾下的大人物。老爺子一把推開,老何家的娘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要給他號脈。老頭子掙扎了幾下,別看他比老爺子小20來歲,但在老爺子面前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老爺子給他號了脈,翻了翻眼皮,方才對姚七月說道,外重孫媳婦,這個老家伙是氣急攻心,犯了迷糊。這病得治!

姚七月見老頭子是病引起的,心里反倒是好受一些。當即跟著老爺子去村治療室開了藥。抓完藥,老爺子苦笑地對她說道,你家老頭這病啊,是心病,心病還得心藥醫。我開的這些藥,只能給他安神用。要想根治,病根還在你哥嫂身上。你得想辦法做通他們的工作,才能解開他這個心結。

姚七月哭喪著臉說道,您老快別說那倆個狗不理的東西了,為了錢把老媽都逼死了,是個人都咽不下這口惡氣。

老爺子是過來人,看的人情世故多,當即勸解道,你那哥嫂我也都認識,喜歡打點小算盤,其實人本質并不壞。把你媽氣死,也純屬意外。甭管怎么說,他們始終還是你的親人,還是老家伙的親生兒子!你這個當女兒的可不能再去火上澆油了!不然到時候,真把人給逼瘋了,你連哭都來不及。

姚七月聽進去了老爺子的話,當天晚上給老頭子熬了藥,端給他喝。老頭子氣惱地把碗一摔,大聲嚷嚷道,老子沒病,老子才不想被你們這些敗家子毒死!姚七月心里本來就不痛快,心想著,我和大海巴心巴肝地伺候你,你不領情就算了,你還泥鰍黃鱔一塊打!有你這么不識好歹的嗎?當即也怒了,不吃就不吃,有本事你去走你那寶貝兒子撒氣啊!把狗熊脾氣撒在我這個當女兒的身上,算什么本事!

老頭子指著她,嘴里不斷地哆嗦,眼淚汪汪地掉了下來。他頹喪地埋著腦袋,自個嗚嗚地哭了起來。駝子李可憐他,勞累了一輩子,臨了還攤上這么個兒子、兒媳,連忙拉著惱怒的姚七月,“行了,啥也不說了!他不喝酒算了,我們不能在強迫他了。讓他冷靜冷靜吧!你爸他不是糊涂人,他是自個跟自個過不去!”

老媽被自個氣死了,大哥每天用酒精麻醉自個,嫂子也哭紅了眼睛。他們心里悔啊,但說啥啥子都晚了。大錯已經造成。就連自個的兒子、女兒都不愿搭理他們。生意也做不下去了,鎮上的人都知道他倆忤逆不孝,氣死了自個老媽。是個人走過他們的攤位都朝著他們吐口水、翻白眼。嫂子的娘家人,更是被人奚落沒有教養,人前人后都抬不起頭來。嫂子的老爸是鎮上出了名的殺豬匠,脾氣一貫火爆,沖上門來,掄起磨刀的磨刀棍劈頭蓋臉就是一陣猛揍。揍得倆口子,哭都哭不出來。殺豬匠掀了他們家的豆腐攤子,砸了門面,怒氣沖沖地罵道,你們倆個不孝的東西,不把老親家給我接回來,你們往后就不是我老朱家的女兒、女婿,這條街上也沒有你們活的地!一天不接回來,我就每天來砸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