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海想了想,連忙高興地答應了下來。這段時間,外出務工的年輕人回來了不少,雖然大多數還處于觀望狀態,但村里的老社長們早已經萌生退意了。他也想趁著機會,再物色一批有能力、有想法、有干勁的年輕人充實到村干部隊伍中來。
中午十二點十八分,這是老中醫幺爺親自找算命先生算好的時辰。良辰吉時,鮮家嘴從未有過的一門三親兩代人同時結婚,在一片喜慶熱鬧的氣氛中拉開了大幕。在老扛把子的強行要求下,婚禮的現場最終還是選擇到了修繕如新的老祠堂。
由于本次婚禮要進行直播,何曉敏只得在外圍搭建起了大屏幕,擺起了長桌宴,將直播畫面切過來,讓前來圍觀的游客一睹眼福。
受邀觀禮的除老何家的親戚朋友之外,絕大多數都是對鮮家嘴有過情意的人。而外來的游客,則只能通過網絡搶票才能參加。搶票的席位也不過100名。早在半個月前,這些票就已經被搶購一空。不少人只能望票興嘆,在外圍見縫插針地搶上一個座位。
按照傳統的三書六禮,三位新郎早上九點過就開始迎親。三支迎親隊伍,分三路出發,前往新娘娘家。由于嫂子的娘家較遠,為了不影響時辰,早在三天前她的娘家人就被何大海安頓在了何鳳山的家里。而蘭花的娘家沒有一個親人了,則安排在她鎮上的小賣部里。三支隊伍的彩禮,也都是按照古禮來置辦的,只不過老三轉和八大件換成了電器和新式家具。三支隊伍分別開著十輛裝扮喜慶的新式轎車,六輛物流貨車,從娘家迎親回來后,齊刷刷地在村口換做八抬大花轎,古樂齊鳴,鑼鼓喧天,在十八位年輕貌美的伴娘和伴郎的陪伴下,順著村道,來到了老祠堂。
“攆媒婆!”
隨著幺爺的一聲厲喝,司儀放鞭炮,給媒婆披紅掛彩,攆媒婆,媒婆被鞭炮攆得飛快地亂竄。等到攆走媒婆之后,幺爺唱古禮,老祠堂大開中門,開門迎親,掛十丈紅綢,放16門禮炮。
新郎掀開花轎,新娘下轎。新娘身穿鳳披,頭頂紅蓋頭,腳踩紅地毯,邁過中門,過火盆,跨馬鞍,來到義善堂前。司儀代表新人向祖先敬獻貢品,貢品為豬頭、豬尾一個副,全雞一只,全魚一條,桃李和大棗等共計10種。意為十全十美。
放1600響鞭炮,司儀唱禮,李書記證婚。證婚后,三對新人,各自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對拜,三拜大禮之后,新郎用稱桿挑蓋頭,伴娘送上交杯酒,夫妻共飲之后,向各自高堂敬改口茶。由于老扛把子的父母早已經過世,幺爺便充當了他的高堂。高堂喝茶之后,分別給予改口大紅包。
隨即幺爺站起來,當著全體族人的面,捧出用黃絲綢包裹的族譜,翻開族譜,大聲誦讀祖訓之后,司儀端上筆墨紙硯,由族長何鳳山親自將新娘寫入族譜。等他放下筆,眾人恭送族譜之后,婚禮到此圓滿禮成,新郎新娘被送入洞房。
三個年齡相差的新娘,神態各異,嬌羞不止。大嫂云秀清,是一臉的平和,亭亭玉立;姚七月則是嬌若處子,滿臉含笑,一臉春風;而蘭花則是滿含熱淚,喜極而泣。三個大男人,最數老扛把子紕漏百出,他手腳無措,一臉的緊張。而何大山和駝子李則是滿心歡喜,恨不得抱著自家的新娘,當著眾人的面狠狠親一口。
洞房也是按照古禮置辦,何大山和駝子李的洞房鋪滿了大棗和栗子,意為早生貴子;老扛把子由于年事已高,屋里則掛滿了壽桃和鮮果,意為長命百歲,和和美美。
婚禮之后,則是由幼兒園老師組織進行唱堂會,開席上菜,大宴賓客。由于之前,老何家已經喊響叫明,這場婚禮三家人都不收禮,鄉里鄉親都有些不好意思,圍著新娘新郎親熱得不行。一輪敬酒之后,三個新郎被人現場抓了個現行。“他們喝的是白開水!”
“那怎么得行,必須重新來過!”
何大海沒有辦法,只得讓何曉敏把那些伴郎動員起來,幫著擋酒。旁人的擋得住,但親朋四友則無法抵擋,就連何大海也被灌得叫苦連天。余香不敢露面。大家伙都逮著何大海要人。何大海只得不斷地告饒,“余香剛剛出院,請大家理解!她好了,一定來敬大家!”
余香的酒量,不少人都是見識過的。哪能那么輕易地放過他。無奈之下,余香只得在余珍珍的陪伴下露了面。余香喝水,他們喝酒,幾輪下來,余香撐得連腰桿都直不起。虧得余珍珍為她出頭,趁著他們的酒性,大殺四方,方才讓他們悻悻地罷休。而何友生早被這陣勢嚇得躲得遠遠的。
余香躲過了一劫,但何大山則被姜小丫纏著脫不開身。姜小丫笑嘻嘻地端著酒杯,眼睛里卻泛著淚光,一把拉住何大山不放開他。“大山哥,恭喜你!”她的話音未落,眼淚便啪啪地掉了下來。
嫂子上去幫忙,卻被她一句話給懟了回來,“你玩弄了我的感情,我跟你男人喝杯酒都不行嗎?”嫂子無奈之下,只得咬牙讓何大山自個處理。但何大山哪里遇到過這種情況,她讓喝酒,他就端起杯子喝。姜小丫見他如此這般,心里更加難受。她與何大山一連喝了三杯,便找到嫂子要一決高下。嫂子氣不過她在婚宴上搗亂,端起酒杯,便與她對著干了起來。“小丫,我們倆是姐妹,這可是你說的!今兒是我大喜的日子,你說咋喝我就咋喝!”何大山慌了神,連忙去低聲勸她。卻被她一把強勢地推開,“我和小丫的事情,你少摻和!”
姜小丫呵呵一笑道,姐姐,談戀愛,搶男人,你比我行,但要說喝酒嗎,你可能還差點。嫂子被她的激將法,氣昏了頭腦,當即自個拿起酒瓶,自個倒了三杯,一口飲下。三杯喝完,還沒等到姜小丫發威,她便自個倒了下去。何大山氣哼哼地連忙一把抱住她,極其憤怒地對姜小丫吼道,這下子你滿意了!
姜小丫臉色瞬間發白,她猛地扔了杯子,哭著跑了出去。薛老會計,見這個自個傻女兒出了洋相,連忙也扔下酒席追了出去。
薛老會計,其實姓姜,但他從小過繼給他的大舅,所以才取名為薛。到了姜小丫這代,他才給女兒改回了原姓,重新歸了族譜。薛老會計年輕的時候也算是風流倜儻,對女兒的心思他早弄明白了。這丫頭是真看上了何大山。但在他的心里,早把黑不溜秋的何大山當成了人生的第一大禍害。他巴不得女兒和何大山翻臉。他做著的金龜婿的美夢,才有機會重圓。他雖然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但心里卻很高興。
好不容易,在白水河邊攆上姜小丫,卻見姜小丫卻在笑嘻嘻地唱著歌。雖然臉上還掉著眼淚,但心情似乎更高興了。熟悉女兒脾氣的他,心里咯噔一下,臉色瞬間垮了下來。姜小丫鬧這么一回,其實就是在演戲,她在做給大家看,她姜小丫不比嫂子差。她在跟她較勁,她從未放棄,而是在暗暗地跟她比,也是在嫂子的心里插了根針,她是想正面徹底地打垮她。畢竟在大家面前,今天丟臉的不是她,而是嫂子。剛剛新婚,就遇到老情人插足,這個婚,還不被人看成笑話。
嫂子醉得一塌糊涂,余香看著,心里很不是滋味。這個姜小丫也太囂張了。但她也拿姜小丫沒有辦法。只得默默地幫著何大山,照顧她。何大山心里都快被逼瘋了。好好的一個洞房花燭夜,就被這個小丫頭片子給破壞了。原本余香想洞房花燭夜,怎么著兩個新人不能分床啊。但嫂子唧唧哼哼地拉著她不讓她走。
無奈之下,何大山只得自個抱了一床棉被,去了隔壁的廂房將就了一夜。整個夜里,他翻來覆去都睡不著。姜小丫這顆毒瘤,已經像癌癥一樣影響了他的生活。他必須得想辦法,趁早拔了這顆毒瘤。殺人放火的事情,他不敢干,也沒那么狠。畢竟姜小丫還是他從小的玩伴。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給她找一個男人。但這個男人去哪里找,他琢磨了一夜。將熟悉的人篩了一個遍。
等到天亮的時候,才想到了侯春。侯春外表堂堂,還是個副鎮長,前途遠大,配姜小丫是半斤八兩。想到能把這塊心病去掉,他樂呵呵的傻笑了好一陣子。等到天色大亮,嫂子才歉疚地跑進他的房間來,刺溜一下鉆上了他的床。氣哼哼地抱著他道,洞房花燭夜,人生就這么一回,你就忍心讓我守空房。何大山苦笑地說道,還不是你把我攆出來的!余香呢?嫂子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一醒來,她立馬就溜了。說是我的婚床,她才不敢睡呢。在我床邊苦守了一夜,可苦了她。“你啊你,明知道那個小丫頭在激你,拉都拉不住!”何大山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不滿地說道。“我這不是氣不過嗎,我的婚禮,她來搗亂!”
“那現在怎么辦?你得賠我的人生第一夜!”“怎么賠?賠不起了!天都亮了!”嫂子嬌羞了鉆進了他的懷抱。“賠不起也得賠,再說了才剛亮,還有時間!”說著,何大山便不安分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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