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鮮家嘴回到市里,余香已經被嫂子她們接回了家里,坐起了月子。
何大海推開門,老扛把子和何鳳山正在陽臺上擺著龍門陣。余香出了院,兩個老伙計心情也好了很多。更讓何鳳山開心的事,他那個在國外的大兒子,打來電話今年春節要回家過年。提起兒子,何鳳山連眉毛都笑開了。他的心里啊,實在是有些想念他那個到洋不土的孫兒。
余珍珍和嫂子在廚房里忙活,一個在準備晚飯,而另一個則守著滎經土陶罐子在給余香熬藥。倆人嘻嘻哈哈的,心情都不錯。
見何大海推門進來,老扛把子指了指臥室,讓他自個進去。推開門,余香躺在床上,帶著耳機,手里拿著一本市場營銷學正在看書。聽到何大海的腳步上,連忙放下書,摘掉耳機,笑著問道,你咋個回來了,不是不讓你回來的嗎?
何大海輕輕關上門,轉身一屁股坐在床邊,一把把她緊緊地抱住,親了親她的臉頰,嘴上的胡須扎得余香的臉生疼,連忙躲開他。“怎么樣?你出院我又沒在身邊。”余香咯咯笑了笑,捧起他的臉,也親了一口道,還能怎么樣,躺著唄,啥也干不了,都快成廢人了。
“瞎說,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何大海親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子,余香輕輕地依偎在他的懷里。耳機里傳來陣陣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倆人十分享受這種難得清靜的時光。靜靜地聽著音樂,靜靜地依偎在一起。窗外天色微暗,已經臨近中秋,小區里不時飄來的桂花香,從青花色的窗簾飄過,密布在明亮的臥室里。上弦月照亮了窗戶,也照亮了他們的眼睛。濃濃的情愫,滌蕩在倆人的心里,不自覺地倆人都緊緊地握住了對方的手,都舍不得放開。
良久,何大海的胳膊有些酸了,下意識地往后縮了一下。敏感的余香,松開了他厚實的手掌,掙扎著脫離了他寬闊的懷抱。“聽說衛婷兒抓了你當壯丁,她沒為難你吧?”
何大海揉了揉酸軟的胳膊,呵呵笑了笑。他很滿足余香對他的這份掛念。搖了搖頭,方才大大咧咧地說道,哪能啊,我不為難她,她都燒高香了。
“你啊怎么說你啊,她是你的領導,還是個女領導。你總得給人家點面子啊!”余香戳了他一下額頭,對他的態度有些不滿。
“怎么說呢,衛婷兒這人啊,別看年輕,但想法很多。這是好事情,只要她真心為示范片做事,我肯定會全力支持她的。”
“她啊,在跟我較勁呢!以前大學是,現在也是。”
“較勁才好呢,不較勁我們還看不起她呢。”
“大海啊,當干部難,當女干部更難。她也不容易,有時候你也要學會站位思考,不要一根筋。”
何大海再次點了點頭,余香難得嘮叨一回。女人嘛,不嘮叨點,就不像一個家。
“哦,對了。我馬上要去沿海出差,給她打頭站。她準備在那邊搞一個招商會。”
“你放心去吧,家里有兩個老人,還是嫂子,我這里你就不要操心了。不過每天得給我報告行蹤。別跑出去,連姓啥子都忘記了。”
病病殃殃的余香,總算有點女人味了。何大海不知不覺地都快看癡了。連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余香被他得一臉的嬌羞,忍不住抓了一把他的下身,羞答答地問道,“咋個哪,想了?”
何大海被她抓住命脈,老實地點了點頭。余香連忙松開手,喪氣地說道,現在還不行,還沒有好呢。何大海見她一臉的歉疚,暗罵自個禽獸。余香都這樣了,還想著那些丑事。他趕緊安慰道,沒事,等你好起來,我們有的是時間。
余香見他憐惜自個,猶豫了片刻,方才鼓起勇氣,附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何大海聽到這話,耳根子都立起來了,渾身激動得發抖。“真的?”
余香滿臉緋紅地埋下了腦袋,恨不得馬上鉆進被窩里,免得他恥笑。她暗自好笑,自個怎么一點都不矜持,居然有那么羞恥的想法。
何大海再三確定她沒有開玩笑,幸福一把抱住她,死命地親了起來。良久,倆人唇舌分離,何大海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那說定了,你要是敢反悔,看我動不動用家法。”
余香見他沒臉沒皮,一點面子都不顧及,狠狠地掐了他一抓,見他疼得直咧咧,方才放過他。“給你點顏色,你還要開染坊啊,敢威脅我。”
何大海連忙告饒,余香方才放過他。
倆人正鬧騰著,嫂子敲了敲門,端著中藥湯碗走了進來。“大海,你趕緊去吃飯。余香這里我來。”余香見嫂子走進來,連忙一把推開他,紅著臉說道,嫂子,你把藥放在床頭上,我自個喝就是了。
嫂子是過來人,裝著沒有看見,自個攪了幾下藥水,將中藥湯碗放在床頭說道,苦得很,我給你放了點白砂糖,你將就著喝。
見何大海還愣著,要幫著給余香喂藥。嫂子連忙說道,你趕緊去吃飯吧,我把大山也叫了過來。老爺子他們有段時間沒跟你在一起,都想跟你喝點呢。
“去吧,趕緊去!替我給他們多敬幾杯。”
何大海見余香發話了,只得站起來,整了整凌亂的衣服,方才走了出去。等他走了出去,嫂子不滿地說道,怎么著?你倆沒干好事吧!我說你啊,男人不能這么慣著。你現在啥樣啊,你還讓他亂來。余香的臉紅得都快發紫了,連忙解釋道,嫂子,你羞不羞人啊。我們在怎么樣,也不會挑這個時候啊。
嫂子方才噗嗤一笑,“我不過是提醒你,你緊張個啥。嫂子是過來人,你得悠著點,日子還長著呢。”
“知道了,你一個當嫂子的,害不害臊啊,還管我們這些事情。”余香一邊喝著中藥,一邊故意拿話懟她。
“行,行!算我管得寬。我還不伺候了,我家男人來了,我得去伺候我男人去了。你自個喝了,把碗放在那里,我待會來收。”
見嫂子猴急猴急地掩上門,余香喝著滿嘴的苦味,不由地皺了皺眉頭。這都啥人啊,有了男人就忘了姐妹。說我猴急,說的是自個吧。跟著她又噗嗤一笑,喃喃地說道,真是難為她了。剛剛新婚,就差點弄成兩地分居。
回到餐廳,何大山、老扛把子和何鳳山已經推杯把盞的自個喝了起來。“大山,你還真不把自個當外人啊,老子都還沒來,你就自個喝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