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這等作態放在一個二八少女身上是嬌嗔,可要是做出此等姿態的是個年輕不輕的婦女,那滋味就有點一言難盡了。
“修羽哥,阿離已經知道錯了,你不要抽她,她的身體承受不住的。”
唐夫人特別的傷心,自怨自艾道:“都怪阿娘沒給阿離一個好身體。”也怨她抓不住夫君的心,讓女兒小小年紀就變得這般尖銳偏激。
都是她這個當娘的沒用。
后面的這些話她不敢說,修羽哥并不喜歡她這番模樣,甚至是厭惡她纖細敏感的性子,討厭她總是動不動掉眼淚的模樣。
可偏偏她總是不爭氣,總也忍不住。
唐仙兒偷偷的瞄了眼葉芷茹:她真的很好,如凌冬的一株寒梅,散發幽香吸引著眾人的眼神,難怪修羽哥為她著迷。要是她是男人,應該也會喜歡這樣凌然獨立的女人吧。
即使她是二婚的寡婦也愿意承受世俗之見,將其娶回家。
一想到這些,唐仙兒的心酸澀難當,眼淚水又跟決堤的江岸一般,嘩啦啦的往外泄。
蘇離:“.....”
即使在原主記憶中翻到過親身母親的形象,可真正直面之時,她仍舊有些接受無能。
面對哭哭啼啼的天真凄婉小婦人,她不光沒有同情,反倒有種想要一拳打過去,將對方眼淚水都給堵回去的沖動。
假模假樣的小白花令人憐惜,但要面對一朵真正的小白花,這就讓人頭疼了。
就這么哭了一會,小白花便捂著額頭開始眩暈,差點就往地上倒去,好險一路跟著跑過來的婢女托住了她的后背心。
蘇離算是知道原主孱弱的身子骨是怎么來的了。
有這么以為多思多慮身體不好的母親,生下來的孩子又能健康到哪里去呢。
蘇修羽壓根不是憐香惜玉的人,換另外一種說法,他滿腔的愛憐都給了另外一個女人,對別的女人全是不假辭色。
蘇離嘖嘖稱奇的感慨道:如果按照言情套路來論調的話,以蘇修羽為男主角的藍本,他這種只對愛人深情的憐惜正對了書友們嗷嗷只叫的萌點。
而唐夫人這個炮灰前妻則是兩人真愛的擋路石攔路虎,為他們的深情加厚添磚加瓦。
沒有動蕩波瀾的愛情怎么能算的上是偉大的真愛呢。
就是得有炮灰的參與才能顯現他們真愛的難能可貴,愛情的堅貞不移嘛。
只是,唐夫做錯了什么了呢,難道柔弱是她的錯,愛哭也成了她的原罪嗎?
雖然不喜,但蘇離仍舊捏著鼻子朝唐仙兒招了招手,“你,過來。”
既然臨時占了原主的身份,原主的親娘便自然與她結下了因果。
聽到蘇離的呼喚,唐仙兒眼中一亮,閃過一道驚喜,混著眼淚水一起跟閃爍的星光一樣亮晶晶的。
她小跑了過來,用自己瘦弱如拂柳一樣單薄的身體擋在蘇離前,混著哽咽的怯弱聲卻堅定的小聲道:“阿離別怕,娘,娘不會讓別人傷害你的。”
明明她自己都怕死了,撐開手臂眼神往下落,一點都不敢與對面的那對夫婦對視。
明明她才是可以理直氣壯的受害者,卻瑟瑟發抖跟總矮了對方一截似的。
唐仙兒身上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起碼現在....她害怕至極卻還是鼓足勇氣出現在這里,拼命的想要護著自己的女兒。
母愛之偉大,給小白花的身上增添了一絲光亮,也讓蘇離心緒復雜,冷淡的將人拉到身后,“是他們對不起我們母親,你不必如此。”
“蘇和媛跟蘇炎升也只是為他們的父母受過,我并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原主已經是個壞透了的姑娘,蘇離也無意去改變她的形象,既然壞就得壞到底,心腸毒就要毒個透徹。
小姑娘還是天真善良了些,她是壞在表面,卻不知道最惡毒的卻是毒在人心。
蘇離帶著點點笑,平靜的說出這番話,不光令葉芷茹失望至極也讓蘇修羽勃然大怒。
他不吝嗇用世間最大的惡意面對唐仙兒,惡狠狠的說道:“當初,我便不應該念在你我淺薄的情份上讓你留下這個孩子。”
蘇修羽將自己所有的柔情都給了葉芷茹,卻將自己最卑劣惡毒的一面留給了唐仙兒。
不愧是曾經做過幾載夫妻的男人,他最能知道怎么摧毀一個脆弱母親的一顆心。
他的否決無異于在唐仙兒的纖細敏感的心上報復性的狠狠扎上一刀又一刀。
唐仙兒蒼白的臉蛋瞬間面如金色,晃蕩著身子有些站不穩。
支撐著她活下去的信念被人一朝否定,對她這種菟絲子一樣的女人來說,直接是毀滅式的打擊。
蘇離瞧不起這個冷酷無情的男人,“不,你并不是念在我阿娘跟你的情份上,而是老太太的逼迫你無法反駁。”所以你對真愛的愧疚全都遷怒到了無辜的人身上,那僅僅是因為自己的無能。
“是你自己無能。”
蘇修羽被自己這個從未看在眼里過的女兒揭破了臉皮,惱羞成怒直接奪過旁邊小廝手里的皮鞭,就朝蘇離兇神惡煞的沖過來。
看他那架勢,今日不打死這個孽女不算完。
“鬧什么,鬧什么....蘇修羽你是想要氣死我這個老太婆是不是?我早就知道你對我懷恨在心,想我早早的死了,好為你心上人出氣對不對?”
老太太一手拄著拐杖一手被人攙扶著,帶著一群下人浩浩蕩蕩的姍姍來遲。
她痛心疾首的剜了眼蘇修羽,哭天抹淚的放下狠話道:“今日我話撂在這里,想要動我乖孫女,想把我打死吧。”
在聽到老太太的聲音的瞬間,蘇修羽的身體瞬間僵硬,拿著皮鞭的手不知該放下還是抽下去。
葉芷茹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低垂下眼簾,恭敬的給老太太行了一禮。
老太太卻對她視而不見,經過之時暗罵了一聲:狐貍精。
蘇修羽頓時跟被踩了尾巴的貓,想要為妻子討個說法,卻被葉芷茹快速拉住手,默默的按了下來。
老太太給她甩臉色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并不想夫君跟老太太之間鬧得難看,最后為難得還是自己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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