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總套路我

柒拾貳 我言皆不過胡言

“那他不是隨身保護我的?”沈休記得爐煙是同晃晃一同來找自己的,得出這個認知,沈休呆在一邊,愣了愣,繼續的問道。

晃晃笑了笑,“誰知道呢?”

沈休沒心思深究下去,只是伸出了一支手臂,拉著馬車的車簾,“蕭柔他們帶了有多少人?”

晃晃面有難色,“不知。”

沈休纖秀的眼睫撲扇下來,掩蓋住了眼中的思緒。

“我猜著這姓蕭的呢,”晃晃的話沒說完,轎身便劇烈的晃了三晃,里頭的人車飛馬翻,沈休扶了扶撞到車軌上的腦袋,稍稍運力捕捉風中的動靜,凜冽的風聲中,有輕微的浮動聲,忽爾,一支利箭破風而來,正中車轅。

沈休躲在轎中不敢出聲,在薄涼的天色中愣了許久,晃晃看著沈休的臉色,惶急的說,“這大陣仗是來劫人,還是來殺人的?”

“蕭柔?”

沈休叫了一聲,無人答應她,就像她喊的名字,從來沒有出現過。

沈休聽得外頭兵刃交接的聲音,咬唇呆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沈休想要離開,卻也絕不是眼下這種。光天化日之下身著黃衫的人一路將她挾持出大門,奔逃而去。

沈休頭著地,暈乎乎的,不辨東西。

風聲來臨之際,突然響起了一陣悠揚的笛聲。

聲音忽遠忽近,如同云霧一般若隱若現。

沈休費力的睜開眼睛,看著遠處迷霧蒙蒙的人群,過了不久,就在她要吐的翻天覆地之時,劫持她的人又將她夾到胳肢窩里。

沈休閉上了眼睛,四周寂靜,只有風的嗚咽。不知過了多久,沈休準備暈過去的時候,被扶了起來,靠在一個相對平坦的胸脯上,平日倒覺得愜意,如今這生死攸關的時候,她只聽見自己胸膛里的心臟因為緊張快速躍動,聽她的心跳與對方的心跳雜在一起,她小心翼翼的屏住了呼吸,輕舉妄動,指不定劫持她的人的袖刀下一刻就抹開她的脖子。

她很快便被反綁了雙手,抹上了抹布,她對上一雙滿含寒意的眼睛,沉默以對。

若真心想掙開不是不可能,只是覺得這種感覺奇妙。

沈休迷迷糊糊中又昏睡過去了,她做了一個夢,夢里有一場大火,可是她眼里的痛抵過那火燒在皮膚上的痛楚。

雙手雙腳都被勒得緊緊的,有人揪著她的頭發,把冰冷匕首橫在脖子上,那如毒蛇一般的觸覺,如今還在如影隨形著。

那一場夢化成碎片四散開來。

那一個端著藥進來的懦夫也隨著那一場夢消失殆盡了。

沈休費力的睜開眼睛,卻依舊沒有清醒過來,是她忘了,自己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殘留在空氣中,還剩下袖口散發出若有若無的草藥氣味。

沈休是被一桶冷水徹底的潑醒的,醒來還是陰暗而潮濕的地牢,這天寒地凍的,冷得她直打哆嗦,兩唇發白,想情不自禁的夾緊了雙腿,才發現一覺醒來,自個的架勢還升級了,呈十字架形安穩的綁上去了。

沈休費力的瞇了瞇眼,打量著四周的環境,似乎又給她換了個牢籠呢,想到這里,心頭如墜寒窖。

溫柔而殘忍的風吹來,比傷口更冷的,是心里的裂痕。

實在是太失望了。

無法言喻的失望。

以為醒了,就是會有溫暖的床。

哐當一聲,鐵門開了。

舉步走進來的是一個臉上有疤痕的男子,身前的男子的微笑便清晰的映入她吃力的睜開雙眸。

那男子同時也在打量著她,然后低下頭來沉思了一會兒,隨即勾起一個猙獰的笑容。“你可有什么話要留下來的?”

沈休有那么一瞬沉默,別過頭來,她以前怎么說的是什么來著,如果有一天出事了,雖說打架不猛,下手不狠,但是可以站出來帥死對方。

沈休看著人販子面不改色的一張臉,始終不敢正視。

果然,她言,都是一派胡言。

“放心,很快就結束了。”那帶著疤痕的男子笑得尤為開心,然后自顧自的拍了拍手掌。

沈休心神一顫,裝作不甚在意的樣子,努力的勾起嘴角微笑。

這娃該不是個死變態吧。

然后在越來越模糊的視線中,沈休看到有許多人神情嚴肅的走進來,一個面黃肌瘦的小女孩雙手發顫的端著一個精致的,刻滿了紋理的碗。

沈休便被狠狠的捏住了顎骨,在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的時候,口中被塞入了一個猩紅的物體。

她瞪大了眼睛,能清晰的感受到那黏黏的,滑滑的東西順著她的食道滑落下去。

惶恐不安的猜測到,這紅紅的東西該不會是別人的心臟吧?

怎么辦?好想吐出來。

那臉上有傷疤的男子突然一巴掌拍到沈休的胸口。

那東西成功的滑落在進身體,摳也摳不出來了。

或許現在已經開始進入消化系統了。

沈休有幾分欲哭無淚,驚得恨不得遁地而走,找個小角落里安慰自己受傷的心靈。

過沒多久,她的雙手無力的垂了下去,仿佛渾身的力氣被抽干了,渾渾噩噩中,感覺別人又灌了她一壺水。

她咳了兩聲,卻沒有咳出聲音來。

咳得像把心肺給咳了出來,傷口密密扎扎的在心上一樣疼著。

寂靜中,仿佛感受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下意識的想睜開眼,然而,并沒有成功。

沈休在醒來很久之后,甚至有幾分懷疑自己已經死了。

有一雙鞋停在自己的面前,是沈休認得的款式。

有人一步步的走在她的身邊,沈休不由自主的抬著頭,仰望著來人,然后艱難的扯開一抹笑容。

那人抿了抿唇,不發一語。

沈休將指節捏緊復松開,然后暈死過去了。

沈休暈死過后又醒過幾回,腦袋重的很,但是綁在手中的繩子似乎有松動,但是她沒有睜開眼睛,她凝神,努力的捕捉前頭的語聲。

有一個聲音凝重的在說,“大當家的,今日山前來了一個人,說是有事相求。”

一個冷漠的嗓音響起,“他們有多少人?”

聽著敲桌子的聲音頓時一頓,要聽得有人問答。“人數倒是不清楚,但是訓練有素,有可能是………”

“同一伙人……”

“他們有說想要什么嗎?”

“說是拿重金贖回我們剛抓上山不久的人………”

沈休翻了個白眼,冷著眉眼,等了好一會,那些聲音漸漸的壓低了,她聽不太清。№Ⅰ№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