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蕭十六一只修長素白的手撩開垂在沈休額前的頭發,那張笑若春風的面皮慢慢的放到在眼前時,沈休整個人都不好了,身子退后一步,干巴巴的道。“你,你,你別忘了你母妃還在宮里頭水深火熱呢。”
蕭十六撇了撇嘴角,將身子移得更近了些,道:“小公子,我現在不正在找著么,慌什么?”
可能是大半夜空氣格外的安靜,襯托蕭十六的聲音竟然比往常好聽了許多,沈休抬眼看著往常那張格外欠揍的臉,眼皮抽筋。
蕭十六在密室里翻著小本本,沈休則百無聊賴地在書房里轉悠。
沈休實在有點想不通,三更半夜的十六皇子干嘛費盡心思把自己擄到這里來,難道要找傳說中什么密室,而密室的門要滴血才能開,然后這個密室是阿爹親自設計的,必須要她的血才能開。
然后沈休發現了還真的發現了十六皇子的密室。
這個密室不僅通往他自己的府坻里,未了,還通往相府里,其實這不是最重要的,最后一條路線竟然是通向皇宮。
這三點一線設計的非常巧妙,不是偷情就是謀反。
這是一個意外。
蕭十六的私家書房跟話本中描述的不一樣,基本上沒什么機關,看起來就是一個地理位置偏僻,密封的書房。
墻上沒掛什么東西,蕭十六的書桌上卻養了一盆草,還是傳說中的含羞草。
沈休在燭光下,蕭十六不知道看什么,看得非常的認真,就沒有打擾他。沈休好奇的轉了一轉那個花盆,也沒什么機關,沈休一生氣就把那根草給拔了,原地跺了兩腳。
然后一道隱藏的暗門打開了。
沈休呆住了,蕭十六翻書的動作也停住了。
沈休敏銳地覺察到一股殺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慢慢將她包裹住。
她非常的恐懼,幾乎不能呼吸,她感覺到地面慢慢的動了一下,她低頭看著自己手里握著的含羞草,出其意料的還有心思研究這根草還是她對著這根草跺了兩下腳的原因引發的地震。
蕭十六瞳孔猛地收縮,不可思議的望著她,就在這劍拔弩張的關鍵時刻,地面徹底的晃了一下,兩個人唰的一聲掉進了一個黑不溜秋的地溝里。
在掉進地溝之前,門外忽然傳來家奴的聲音:“殿下,發生了什么,要奴才進來嗎?”
眼瞅已經要掉下黑溝里了,蕭十六面無表情的拽著沈休的一只手,揚聲喊道,“看好外頭,任何人都不得進來。”
聽著里面的動靜又不讓進,家奴心里頭非常的矛盾,忽爾眉頭一皺,然后留下了兩條鼻血:殿下口味真重。
在門完全打開之際,門自己動作迅速地合上了。
沈休懷疑自己有黑暗密室恐懼癥,又懷疑自己有恐高癥,最后懷疑自己有幻想癥。
總之心里就是非常的害怕,死死地抱住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心里頭幻想著下面會不會有一個長長的竹子削尖的等著她,亦或者落地之后飛出無數只的利劍來,把她戳成血窟窿。
沈休兔子一樣竄到蕭十六身前,手腳并用的扣住了他。
直到重重地摔到地上,沈休還是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是下面墊底的那個,最重要的還是臉朝地。
狡兔三窟么。
沈休艱難的睜開一只眼睛,雖然是一片黑漆漆的,但是自己沒有聽到風聲之中不同尋常。
蕭十六非常沒有紳士風度的將沈休拉起來,然而用力過猛,沈休一下子躺到了他的胸膛里去。
沈休翻了一個白眼,感覺自己的手腕被擰斷了,臉氣的紅紅的。
蕭十六睜著一雙黑溜溜的眼睛低頭,認真看著沈休的臉上染著粉色,突然意識到她畢竟是一個女的,靠到自己的胸膛有點嬌羞,于是就把她放開了。
蕭十六這一甩,把沈休直接摔到地上去了。沈休受了驚嚇,張開了嘴巴吃了滿地的灰塵,摸了摸全身酸痛的自己,欲哭無淚。
蕭十六沒有這條黑不溜秋的道上待多久,也不知道他憑著什么相信沈休,反正蕭十六直接帶著沈休,沿著這條道輕車路熟的走到了自己的府中。
快上來的時候,突然半空中落下一道聲音來,有人在道口突擊檢查,“什么人在那里?”
可惜,什么都沒有抓到。
劍沒有朝他們刺過來,卻有一股凌厲的劍氣劈開空氣襲向他們,沈休踉蹌后退,一個不穩,剛準備摔倒在地就被蕭十六捂住了嘴拉到了后面去了。
直到出去之后,蕭十六冷冷瞥了沈休一眼,沒有任何歉意的舉動。
只接過下人遞過來的帕子細細擦拭手。沈休氣得渾身發抖,最終只是化作輕笑:“原來六六子你回家都是跟做賊一樣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別有用心的小人擅闖府邸呢。”
蕭十六像聾了一樣,不置可否。
沈休面不改色看著那被擦過了手就扔進垃圾桶的手帕,把小人兩個字重重地咬著。
沈休酷酷的甩了一下頭發,:“打擾了,我自己走。”
“我送你回去。”蕭十六看著沈休頭也不回的背影,冷不丁的開口道,猝不及防的捂著她的嘴,又毋庸置疑把她塞下地道。沈休動了動手腕,就知道這個小人慣會搞偷襲。
地道走到大概半路的時候,蕭十六突然指著一個分叉口,轉過身來對著生無可戀的沈休,不知道出于什么樣的心態笑瞇瞇的道。“往左邊走是通往相府,往右邊走是通往皇宮。”
沈休眼神冷冷的盯著蕭十六,悶著頭往左邊走,心里頭暗暗的盤算著,怪不得蕭十六敢闖到相府里來,感情是有恃無恐,看她回去不把這個洞口給堵死了。
回去之后沈休就生病了,高燒不退,連天子都驚動了,派了宮里最得力的御醫過來。
“小公子是受了驚嚇。”御醫如是說。
許是受到了良心的譴責,一向死對頭的十六皇子破天荒的自發的提了一大堆的補品,光明正大的向相府來探望沈休。
十六皇子來的時候,沈休的燒已退了大半,正捧著一碗小米粥懨懨地喝著。
沈休正在深刻的反省著自己,小書童上門來報十六皇子求見。
沈休眉眼跳了跳,“不見。”
“聽說沈家小公子體弱多病,今日一看,果然如此。”十六皇子關切地問,眼睛里卻有明目張膽的笑意,然后將剩下的話補上,“我還一直以為你裝的呢。”
沈休默了默,看了眼不該出現的人,把手里吃剩的粥毫不客氣的扣在了他的臉上。
十六皇子呆住了,屋子里伺候的丫鬟、書童,以及走廊上路過的侍衛,嬤嬤也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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