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身邊知事的人都被自己給說跑了,辰時七刻,吃完藥的沈休躺在床上睡不著了。她低頭看著窗戶口透進的月光,覺的很美,于是起床叫小書童流衣給唯數不多的死黨葉落落送信去:出來溜達嗎?
沈休在屋里等了許久,小書童流衣氣喘吁吁的跑回來,回道。“葉公子說不約,今日有事,明早要趕去城南,過幾日再約。”
“孤家寡人,他大老遠去城南干什么?”沈休不解,也沒聽說最近興起什么活動,也沒聽說他老家有什么未過門的媳婦,更沒聽說他老家有什么大人物辦喪事。
第二日一早,葉落落應約來沈府向沈休告別。
小書童來敲門時,沈休本來有氣床起的,幸好頭腦又清醒了幾分,硬生生的將滾字咽了下去。她懶懶得支起身子,聲音嘶啞著開口。“叫他進屋子里來。”
小書童礙月腳步頓了頓,面色猶豫,“這不好吧………”
沈休面色不悅,直接扔了個玉枕過去。
葉落落面色郁悶,拱手進來,覷了一眼沈休,許是覺的這般不太喜慶,又揚了個笑容。
沈休懶懶的靠著枕頭,“看到我這般還笑,怎么,有喜事?”
葉落落道,“開個玩笑。看我最近太閑了,家里頭有安排,讓我回老家找個娘子,去排遣一下空虛的人生。”
沈休視線落在葉落落身上,“我倒覺的你心思細膩的很,說話也懂審時度,怎么瞧著都不像是缺人的。”
過了好久,葉落落的聲音響起,“對啊,就是這樣,兄弟我才該去找女人。”
沈休反應過來,覺的有一點吃驚,“等一下,你什么時候有的女人。”
說完,葉落落再沒搭理沈休,良久,落下一聲嘆息。
沈休對著葉落落翻了個白眼,在葉落落的沉默聲中也不去追問什么。
臨走前,葉落落突然抖了抖袖子,袖子中落下一幅畫像來,畫像中的美人的角度很微妙,露出了是三分之二的側臉,看著尚有幾分姿色的人。旁邊配的文字是:落花雙樹積,芳草一庭春。
他聲色猶豫,默默的說道,“父親母親勸我講道,我名為落,其名為芳,落花惜春,最是般配的名字。”
沈休推門的動作打斷了葉落落的回憶,她輕聲道,“都多大人了,叫人看了笑話。”
葉落落忽然想起一事,索性直接說道,“子緣,我倒覺的一見鐘情不可思議。”
沈休又想起顧三,心里升起一股無的之后,冷冷的將葉落落看著,將聲音提高,“你多慮了。”
葉落落走后,沈休便找了些傳奇戲本來看,有時不看書了,低頭望著窗外,也不知想些什么。
當晚吃過午飯,下起了傾盆大雨,呼蕭的風聲穿堂而過,沈休起了身,整理好衣冠,這時,房門傳來吱吱的聲響,她速速的后退,門口傳來一聲嘆息,這聲音她太過熟悉,來于蕭柔。她記得在江陵時他便是這般嘆息,回到京都,他還是這樣的朝她嘆息。
蕭柔倚在門口,聲音是那樣清晰的傳入耳中,他說,“二公子,事發當晚也是這般大雨,可是那一把火將什么都燒的干干凈凈,你如何去見她?”
一道驚雷響起,無端使人戰栗,沈休望著天崩地裂也無動于衷的一張臉,
有些病糊涂了,但那晚沈休心情不佳,表情中沒有了當年攔不住嚴刑逼供的決心,沒等沈休開口,蕭柔卻先問:“你覺得呢?”
沈休一愣,感覺哪里不太對勁,單手支著腦袋,嘆了口氣,表情冷淡答道:“你管的大寬了,江家的小姐,又與你何干。”
蕭柔幽幽的,哀怨的道。:“你可知,她有一個親生妹妹,她會記得當初的恩怨。”
沈休才送到嘴邊的一口茶,又被她吃驚地退了回來,良久無話。
須臾,蕭柔轉身,腳步聲漸漸微弱,沈休目送他身著暗色融入一片風雨中去。他的步伐向來都是不疾不徐,沉甸甸而篤定的,仿佛塵世間沒有什么事情可以干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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