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總套路我

壹佰壹拾肆 成婚

“為什么這邊人家的門前皆掛滿了紅綾呢?”

“你是新來帝都的,怕是不知道吧。”

“不僅沈家的三小姐要嫁給十六皇子當皇子妃,顧家的三公子也要當附馬爺了。皇上這不是喜慶么,故凡是門前掛紅陵的有賞。”

“哪家的公主?”

“是晴川公主呢,噓,這事玄著呢,鬧得皇太后的人都驚動了。”

“是啊,晴川公主在民間一向風評甚是好,前幾年圣上出游晴川公主就服侍在旁,我長那么大以來,第一次看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真龍天女,通身都是貴氣。那可不就是!當時看到的人都被天子威儀攝一動不動,那顧三就是那樓里往外頭望一眼,卻對上公主的眼里,從此,念念不忘,甘愿自毀前程,放下一身傲氣,也要博的美人歸……”那人說的非常的生動精彩,有理有據,興起處還手舞足蹈,仿佛當時出現在顧三面前親眼目睹了這傳奇一般,于是一個個沒見過世面的新人紛紛聚上來,豎著耳朵,聽得非常的出神。連官差什么時候坐在他們身后聽了多久都不知道,一個個探著腦袋,七嘴八舌的提出問題。

“你們幾個,跟著我回去吧!”官差在身后突然拔高了幾度分唄,手里拿著鐵鎖,兇神惡煞的瞪著他們。

“大,大人,請問我們犯了什么錯?”一干看熱鬧的人忙兩股戰戰跪下來求請,忙聲叫求饒。

“誹謗罪!趕緊的,廢什么話,趕緊跟我走,慢一點可算不了你少不了苦頭吃!”

新來的人耷拉著腦袋感覺自己非常的無辜,這年頭,連看個熱鬧都算是犯法了。這年頭說兩句話,就成了殺人于無形的流言罪魁禍首。真的是世態炎涼,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阿……迫于權威,也就路上敢說兩句哀怨。結果進了牢里才發現一大堆的同通道中人,畢竟喜歡看熱鬧的人還是占大多數的。

而像說書這種形式傳播又是極為廣泛的……

牢里頭蹲滿了人,迫不得已只好又放出來一批,又關進去了一批……

“我覺得成天去抓這些不懂事的小毛頭崽,有點大材小用啊!平時我可是去抓頭跑去民間的毛賊呢!”守門的官差趁著天氣冷偷偷的喝了兩壇老酒,拍著同伴的肩膀,搖頭晃腦的大聲吆喝。開始噼里啪啦的吹噓當初的事跡,如今的落魄來……

而他的老伙伴則低著頭,陶醉的打起了呼嚕。

門外聽到有官差來報,“頭兒,又有老百姓擊鼓鳴冤,說咱牢里頭有許多冤假錯案……”

傍晚時分,一個面容威嚴的老者,拄著拐杖孤身一人的來到皇宮,徑直的朝著御書房的方向走去,一路竟無人攔。

“其實,嘴是最管不住的東西。越是管的嚴謹了,反而傳得更加廣泛了,子虛烏有的,假的也就說成真的了……”老者神色哀慟,兩鬢斑白的發垂在額間,低沉的語氣,莫名的讓人悲傷得落淚。“放了罷,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麻煩你們了。”

由于端坐的老者身份過大,威壓甚重。讓前面一干平時位高權重的小伙子們面色蒼白,似要直不起腰來,連忙如小雞啄米一般面色崇拜的望著眼前深明大義的老者。

渾然忘了當初圣上一臉怒氣雙目怒瞪過來下的命令的恐懼。

送走了老者之后,宮里頭的一干人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感覺全身的擔子輕松了許多。然后匆匆的喝了一口水,公公拿著佛塵儲著,見年過百半的圣上皺了皺眉,在沉思著什么。忽而轉身問身邊人,“川兒還是要鬧著出家?”

身邊的人戰戰兢兢,將身子撲通一聲跪下去,低下頭,“圣上,公主的情緒是平靜下來的。”

皇上忽爾揚起一抹笑意,眼神無意中透出一絲懷念,“她的性子同虞兒可真是像……”

身邊人皆低下身子不敢應答。

不久,圣上便讓人下了手諭。

大監拿著手諭馬不停蹄的出宮去,掌管牢獄的官員將牢里的一干莫名其妙抓來的人放了。

一時間普天同慶,皆大歡喜。

在牢里待過一些時頭的人,出獄之后,倒是嘴巴也管得嚴了起來,不敢隨隨便便的在議論什么生怕禍從口出又被改變主意的大人物抓了進去。一時間竟然安靜了很多。流言也漸漸少了起來。

但然,還是有走極端的會說上二句,但是一般沒人敢言。

沈家里頭,內部開啟了大會。

其實所謂大會,成員不過沈家兩兄妹,外加四大護衛,一個情報員。

晃晃抿了抿唇,喝了一口茶,對上幾雙好奇的眸子,悠悠的答,“皇帝雖然名義上后宮佳麗三千,但據我所知,圣上后期雖貪于聲色,但真正受寵的沒幾個,且形象都肖像于虞美人,虞美人是圣上打江上時候,平川難以攻克,便同當時袁家大將合作,而虞美人便是袁大將的妹妹,其人因性格剛烈長相柔美而被大家美稱虞美人,她是同當年的圣上不打不相識,結下了深刻情誼,后來圣上將江上穩固,將軍便是摔斷了腿,再后來,虞美人入宮封為了皇后。”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踞。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東方開始泛起微弱的白光,太陽將要破曉而出。

深宮里的歌聲幽怨的在空氣里飄忽晃蕩,遠遠近近,起起伏伏,若有若無。

舉目望去,窺得一絲芳跡。高處,是聽雨樓。

袁皇后是皇帝的糟糠之妻,卻真的應了那一句,原皇后。

有關于袁皇后的記載,偶然翻閱到的,不過只言片語。

只道是個極美的姑娘。

皇帝曾夸道,他的皇后不笑著的時候,臉頰是月白色的,純凈如雪;笑著的時候是胭脂色的,有著豆蔻年華里面頰上的那一絲羞郝。

比起劉宋王朝建立的金蓮臺,黃金打造的朵朵蓮花,后世傳說的步步生蓮的盛世寵愛。梁帝則拘謹了許多,可是那一座聽雨樓,皇帝親自從大江南北邀請了最著名的工匠,親自監工完成的,構造的繁復,建筑的繁華,被當時稱為天下第一樓。

而與此樓相匹配的是梁帝對袁皇后萬千寵愛集一身的愛戀,自始至終,深宮里的女人都是一群擺設。

后來,汝南袁氏滿門抄斬,袁皇后便從樓里跳下來,那座樓便成了皇帝唯一的念想。

再后來,聽雨樓毀的時候,皇帝正在同北方打得熱火朝天,屬下的人都不敢報上,唯恐戰事受到影響,硬生生等到打了勝仗之后,才將這件事情告訴皇帝。

皇帝跑死了八匹馬連夜趕回來,在聽雨樓愣愣的坐了半天,然后失魂落魄,絮絮叨叨的說著不著邊際的話,隨從聽了都有些不忍,怎么勸,皇帝只是小心翼翼的指著某一處角落說道,這里原來有什么,那里原來有什么。

最后,皇帝頹然站了半天,現在,什么都沒有了。

聽說,那一夜聽雨樓里傳來的哭聲,從此聽雨樓再也沒有人來過。

晃晃頓了頓,繼續道,“我猜著,圣上當年在袁皇后故去之后,因為念想的很,當今皇后娘娘便是憑著這一身同袁皇后相似的烈性而被當今圣上給瞧上,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

“那為何民間非議公主,皇上生那么大的氣。”沈休一身紅衣的躺在官帽椅之中,口中百般無聊的叼著狗尾巴草,風姿依舊妖媚的動人。就這么靜靜的躺著,一動不動也能一天之內深刻的感受到了晝夜溫差。

“當年袁后便是在一片輿論聲中自伐的,公主性子肖像皇后,圣上自然愛烏及烏唄,后怕民間傳的離譜,現在都有版本在傳,晴川公主是先皇后的遺孤了。”晃晃目光錯亂在晨光中,“如若真是這般,圣上無立儲君,誰知道這最后一道圣旨是何般,晴川公主為第一女皇也末可知………”

沈一叩了叩桌面,面色平靜的開口,“噤聲。”

是日,一輪火紅的晨陽映入眼中,半邊天的呈現出一種黃燦爛的顏色。

沈休輕笑一聲,這便是書里頭所說的,曠世愛情罷。她閉上了雙眼,放空了腦袋,溫柔的撫著自己的眉眼喃喃。

身旁沒有回音,沈休睜開眼睛,對空氣笑了笑,眉梢間帶著一股復雜的情緒,對虛空畫了一個圈。

轉見身邊一臉看傻子一般的目光看著她,她尬的摸摸頭。

沈一忽爾開口,“子緣,我們有事商討,你權先退下。”

沈休眼珠子轉了轉,飛快的應下。

走到門沿,又上前一步,轉身看著關上的門,她承認,她不應該像現在這樣躲在窗欞下偷聽,這絕非君子所為,但是這并不是第一次偷聽,但她此時有種預感,這可能是重大事情發生前的最后一次談話……

聽了什么,她自己也不能清楚的知道,反正縫縫補補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她表示第一次做人,自己已經很努力了。

抬頭,一路發呆。時光便如白駒過隙般,到了深沉黯淡的夜。望著子夜的星空,零星幾點光,她雙手枕在腦袋上。那些過往如同老舊的膠圈一圈一圈的卷過來,帶著沉重的老舊的哀傷,身旁吹來很舊很舊的風,生冷而肆虐,唯沈休的身子不動。或許,大家都是很驕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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