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說這個辦不到。
因為是來自靈魂和深入骨髓的雙重疼痛，可不會讓人昏迷，而是會一直清醒著。
要持續一個月的痛苦，就算是意志堅定的鋼鐵軍人都不一定能夠忍受，何況是孫思妙這個一直嬌氣的小女孩。
可是她沒有猶豫過。
一直在準備。
那就清醒著吧。
越是疼痛，越是能夠提醒她還活著。
當天吃了一頓特別好吃的團圓飯，孫思妙窩在老祖宗懷里跟她聊天。
“老祖宗，你說人死了會下地獄嗎？”
老祖宗摸著孫思妙的腦袋：
“妞妞不會，老祖宗是要去的！”
她這輩子輝煌過，也耀眼過，黯淡過，也頹廢過，但是她從來沒有后悔過。
手上的鮮血更是沾惹了不少，雖然那些都是該死之人，但是殺人就是殺人，血腥不會因為是壞人它就不是血腥。
這一點上老祖宗看的特別明白。
“老祖宗也想你曾爺爺了，不知道他還在不在奈何橋旁邊等著我不！”
可能人在生命的最后，都會有某種預感。
孫思妙知道不能夠再拖了，她可以準備，但是老祖宗沒有時間了。
她給老祖宗倒了一杯溫水，順便在里面加入寶玉搞的靈水。
這次之后，希望她還活著。
“肯定會的，不過曾爺爺估計要再等幾十年了，老祖宗可是長命百歲的人！”
老祖宗也確實有些口渴，好在這茶缸子小，兩口就喝完了。
結果剛剛躺下，老祖宗就睡了過去。
孫思妙急忙給老祖宗蓋好被子，小心的關好門，這才沖回自己的房間。
然后問寶玉：
“開始吧！”
一切都是寶玉控制著，所以孫思妙才這么說，只要靈水開始修復老祖宗的身體，那么她就要開始了。
寶玉嘆息一聲，雖然對于孫思妙經常的騷操作很是不滿，可是她對待疼愛自己的人一向大方。
躺在炕上，咬著提前準備好的毛巾，還以為是一點點的增加疼痛，可惜她錯了。
因為疼痛是瞬間到達。
那種疼，孫思妙感覺自己可能熬不住。
這不是說以前的疼痛忍耐不成，而是雙重疼痛太恐怖了。
瞬間那毛巾就不管用了，鮮血還是蔓延出來，而她只能夠死死的抓著提前準備好的木頭，因為她怕地方用力，會傷害自己。
可是即便是手指上的疼痛，還有口腔里蔓延的血腥都沒有辦法讓她減輕一份來自靈魂深處的折磨。
這才不過幾分鐘，她已經感覺活不下去，要持續一個月，她該怎么活？
“還有什么辦法，讓我可以暫時忽略這種疼痛”
寶玉糾結了一下說道：
“要不你靈魂脫離身體，進入我空間里，進入靈水里泡著，這樣至少只承受一方面的疼痛，身體只留下本能如何？”
這種操作也就是寶玉敢說，誰讓只有它可以存放孫思妙的靈魂。
“那等明天吧！”
她不想嚇到家人，卻又不能夠不讓家人照顧自己的身體。
所以她必須多等一天。
而這一天不過是讓老祖宗不要內疚而已。
這一夜孫思妙不知道是如何挺過來的，每次想要昏過去，靈魂深處的疼痛卻把她再次刺激清醒。
就這樣反反復復，她都感覺麻木了，甚至還苦中作樂的想著：
以后是不是再也不怕任何疼痛？就算是以后生孩子應該也不怕了，這痛苦絕對比生孩子疼。
第二天一早馬大蘭就過來看看孫女，本來去老祖宗房間，結果老祖宗清醒過來后，神清氣爽，整個人如同重新注入了活力，好的不能夠再好。
嚷著要吃飯，說餓的厲害。
連著吃了三碗蛋花羹，又吃了兩個餅子后才收住，眾人都以為是回光返照，這一個個的都小心伺候著。
馬大蘭和兒媳婦們都準備好了孝衣和棺材，就等著老祖宗去了用。
哪里想到人家吃完又嚷著要出去遛彎，連拐杖都不用了。
這可孫慎國和孫慎全嚇的夠嗆，一個個的小心跟著。
這個時候馬大蘭才有時間找孫思妙。
“我的乖乖呢？誰看到了？”
還以為孫女出去玩了，可是這都多長時間了怎么還沒有回來？
還是孫思菊告訴馬大蘭，孫思妙昨天晚上回自己屋睡覺了。
現在孫志權家的兩個閨女是住在老宅這邊的，反正房間也多，馬大蘭沒有孫思妙陪伴，也感覺家里太安靜，就沒有把兩個孫女攆回去。
這不，祖孫兩個急忙去孫思妙的房間看看。
結果一打開門就看到孫思妙抱著個木頭在炕上翻滾，而嘴巴里的毛巾都浸滿鮮血，整個人跟從水里打撈出來的樣子。
“妞妞！”
馬大蘭哪里想到看到的是這么一副畫面？
整個人都心疼的要爆炸，急忙上炕把孫思妙嘴巴里的毛巾扯下來，孫思妙已經疼的有些迷糊，這會看到馬大蘭過來，其實是看不清的，只不過氣味熟悉，感覺熟悉，知道是奶奶。
“奶奶！”
一聲奶奶都虛弱的讓人聽不見。
“發生了什么？妞妞，告訴奶奶，奶奶給你報仇！”
多年沉穩的馬大蘭，第一次手指顫抖的有些握不住孫女的肩膀。
這個樣子的孫女一看就知道造了老罪了。
而跟著進來的孫思菊看到堂姐的樣子，都嚇哭了，好在還算是機靈，直接沖出去去喊家里其他人。
除了跟著老祖宗出去的孫慎國和孫慎全，家里其他的人都被孫思菊那嚇的有些破音的叫喊給叫了過來。
然后就看到了隨時要斷氣的孫思妙。
孫思妙本來只想跟馬大蘭說說別擔心，只要別送自己去醫院就成，自己知道自己什么情況，可惜她高估了自己對疼痛的承受力，更加高估了自己如今的情況，很簡單呃話愣是說了很長時間才說完。
馬大蘭準備背著孫女去醫院的腳步就這么被止住。
一群人也都嚇的不知道如何辦。
“奶奶，相信我，沒事的!別告訴老祖宗，讓我爹帶我回城！”
這個時候留在鄉下顯然不明智。
會嚇到老祖宗。
馬大蘭最疼孫思妙，這個時候卻沒有同意。
“不成，妞妞，咱去醫院，肯定有辦法治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