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訟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起走

第一百二十七章一起走

事情到了這一步,追究過錯沒有意義。

她既然聽到了,他也沒必要為此解釋。

他殷九明是怎樣的人?蕭櫻長了眼睛,難道便不會自己看嗎?她如果只憑聽來三言兩語便輕信他是個背信棄義,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偽君子……

心中氣蕭櫻太過無情。

可口中卻吐不出真正絕情的話。

“美人案還未審完。你難道不想知道阮擎為何卷起這起案子。不想知道撫陽到底有多少人卷入其中?”

蕭櫻有些猶豫了。

她自然想知道。

剛才她在大堂上,說的冠冕堂皇,可是案子細節卻只字未提。

她就是靠著噱頭博人眼球的,也就是古人沒見識,才讓她搪塞過去。若是換成現代人,分分鐘便能讓她丟盔棄甲。

權錚是汶西權家的公子,據說在汶西,權家家世能排到前三甲。

若阮擎真是權錚的兄長,為何會一人流落撫陽鎮?而且做的竟然是拿銀子殺人的勾當。

剛才她在大堂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劇情往高潮上推,目的便是逼那些參與其中的人露出狐貍尾巴。眼下到時了驗收之時……她雖然不想再和殷九明糾纏在一起,可是殷九明說的話,卻讓蕭櫻不能拒絕。

蕭櫻想,做事要有頭有尾,這件案子自然既然從最初便插手,理應弄個清楚明白。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聶炫。

“……我想去聽一聽。”

聶炫心中輕嘆,在殷九明開口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蕭櫻一定會點頭。

殷九明簡直就是掐住了蕭櫻的七寸,他明知道蕭櫻在意什么,故意說也來,目的便是引誘蕭櫻上車。

“好,早去早回,我在家里等你。”

退也退的漂亮,一句家里等你,相信夠讓殷九明在心里翻騰幾個來回的了。

風一退后,恭敬的將蕭櫻請上馬車。

然后又十分有風度的問聶炫,需不需要捎他一段路……

被聶炫冷冷的拒絕了。

風一心道,要說讓誰心里不痛快這方面,聶炫在他面前一定甘拜下風。

蕭櫻上了馬車,抬頭便迎上殷九明的目光。

那目光淡淡的,好似和平日別無二致,可是蕭櫻和殷九明心里都清楚。不一樣了,平日,她柔聲喚他五哥。此時,她疏離的喚他殷公子。

“去哪里聽審?衙門嗎?”

“不……去我府上。”

蕭櫻神情怔了怔,似乎有些猶豫,不過最終她和蕭櫻相對而坐,并沒有開口說什么。

“阿櫻,我一直把你當妹妹看待。”殷九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會說起這個,可能是不甘吧,不甘他們相處這么久,久到他開始對她動心思,她卻仿佛一夕間回到最初,回到他們相識之初。那時她一口一個殷公子……

彼時,她在他眼中,也只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姑娘。

哪怕他曾經救過她的命,也并未因此便多看重她一分。

蕭櫻有些想笑,可心里又發酸。

妹妹卡和好人卡其實異曲同工吧。

都是表達拒絕之意。

奇怪,她也沒打算和他如何……他堂堂殷家公子,她自己什么身份,難道還要旁人告訴她不成。

她雖然不在乎出身,也不覺得自己和殷九明天差地別,可是所有人都告訴她,他們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她難道還會傻傻的癡心妄想,真的飛上枝頭去當鳳凰,那一定是腦殘劇看多了,以為天下所有的男人都該圍著自己轉。蕭櫻還不至于傻到那個地步。

“我以前也一直把你當兄長看待……”那就互相傷害吧。

哥哥卡和好人卡也是一個性質。殷九明又想蹙眉了,這話從蕭櫻口中說出來,怎么就那么讓他心中不適。

“有什么話,不妨直說,你我之間……不必虛與委蛇。”

痛快,蕭櫻挺喜歡殷九明這不拖泥帶水的性子。

心里有疑問便發問,絕不藏著掖著。可為什么從最初相遇開始,他便一直在騙她呢。

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蕭櫻發現如今自己親眼所見,她都不能確定了。

“我剛才說的是真心話,美人案告破,姑娘們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我也該退回去過我自己的日子了。何況今天在大堂上,繆縣令硬生生將我推到人前……我已經不能繼續留在衙門了。”

“我知。”

“……我想問一句,你是有意的嗎?你故意不露面……讓繆縣令急的六神無主,他沒法子可想,一定會讓我出面。因為自始至終,只有我和你走的最近。”

這個疑問,蕭櫻從下了堂心中便有了。

繆縣令不是那種有急智的人。

做不出這等迂回之事。

蕭櫻提出不能留在衙門后,繆縣令才意識到,他似乎辦砸了一件事。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后悔也無用,繆縣令只得不甘不愿的放蕭櫻離開。

原本以為沒機會發問了。

不想這么快便能親自把問題拋給正主了。

蕭櫻本以為殷九明會搖頭,便是真是他有意為之。以他們二人這緊張的關系,他也該搖頭,表示自己是無辜的。可是等了片刻,殷九明竟然點了頭,他點了頭!

“為什么?”

相信這也是繆縣令想問的問題。

為什么他不出現?

為什么要借繆縣令之手,把蕭櫻推到人前。

讓他無法在撫陽容身。為什么?

“美人案了結后,我會去汶西。”

蕭櫻挑挑眉,所以……“我要帶你一起走。”

這是什么理由?因為想帶她一起離開,便砸了她的飯碗。

“你短簡的,我志不在此。”

“你說過,你想當訟師。”

難為他還記得,蕭櫻一時間感概頗多,這世上,她只無所顧忌的將心思告訴過他。

他偏偏……偏偏就,騙了她。

“所以我不能跟你去汶西。”

“……十年前,汶西一戶一人,全家上下百余口,一夜之間被屠盡。有人報官,說是這家男人養在外面的外室買兇而為。派人去尋那外室,發現同樣死在家中,那外室育有一子一女。兩個孩子不見蹤跡……這案子便這么拖著,一晃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