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訟

第一百三十一章 阮家兄弟

第一百三十一章阮家兄弟

“不是外室雇兇殺人。可能那個外室確實有害人之心,才讓人有機可趁。可殺人這種事,尤其是滅門……于她有什么好處。

她殺人,想殺的應該只有那家的夫人。因為只有那家的夫人不在了,她才能登堂入室。

既然做了人家外室,最大的期望自然是能進家門,讓自己的孩子光明正大的認祖歸宗……

能做出滅門之事,那一定是有深仇大恨……

我覺得,應該還是生意上……或者利益上的糾紛,而且要足夠大的利益,才能讓人下這樣的狠手。殷公子若執意要查這樁案子,不妨從十年前那家人被殺之后,既得利益最大的人開始查起。

即便他不是兇手,也一定知道些內情。

這樣的大案,當年竟然查不到線索?也許,兇手并不是一個人……那家被滅門后,也許既得利益者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么出了這么大的事,可是卻查不到任何線索,只有一個解釋。大家互相遮掩。

如果一定要查,不妨找一找這些人的軟肋。十年了……再緊實的同盟,恐怕也會生出幾分異心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

當年為了利益可以滅人滿門,難道過了十年,他們反而成了素食主義,不再動輒吃肉。不會的,人的貪念是無窮無盡的。就像剛才秦詩所說,如果她當時能溫和些,別這么全身帶刺,也許結局會不同。可她性子便是如此,所以她不會成為那個溫和的姑娘,不會委屈求全,所以注定她注定會走上這條路……”

蕭櫻說的有些凌亂。

她不知道殷九明能不能理解。

世上的事,有些看起來完全無跡可尋。可是知道真相后,反向推敲,都能找出關聯來。

殺人無非一為情,二為仇,三為利。

這里不是現代,男女之情對于這里的男人來說,尤其是大家族的男人。

根本就是個笑話……

娶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娶了個自己不喜歡的正室,大可以多納幾房美貌側室。

根本不至于生出這種滅人滿門的大恨來。

至于仇殺……多數要找正主。

私人恩怨,實在很少有屠人滿門的。蕭櫻想,那多半是為利了。

只有這家人死絕了,那些與其有利益關系的才會放心。

在沒有證據的時候,排除法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排除不可能的,剩下一個哪怕是天方夜譚,也成了可能。

“我明白了。我會派人主要查這方面的。”

“我也只是隨口說說,興許真的是情殺或是仇殺呢。時間太久了,這種懸案能偵破的十中無一……”

“你說的很好。當年……我查閱當時的卷宗,好像似乎是有幾家出面說話,斷定案發前,沒有絲毫異常。總之,我會著重往這個方向查的。”

“……接下來呢?我們去聽誰的壁角?阮擎和阮一鳴嗎?”

殷九明:“……”這么躍躍欲試的語氣,怎么不是對他。

在蕭櫻灼灼的目光中,殷九明勉強點點頭。他有些后悔帶蕭櫻來聽……壁角了。

還是那樣的小過道,這次方向似乎不同。蕭櫻方向感不佳,也不知道這小道是怎么修的。

外表看起來,這小院子明明不大,房子也不多。

可是竟然能走出九曲十八彎的效果來,蕭櫻實在佩服建造者。

很快,殷九明帶著她來到另一處過道……

依舊是一墻之隔。

只聽到門被推開,隨后一個身影似乎被推進屋中。“死到臨頭,我家主子特意給你個恩惠……讓你們見最后一面。有什么話就快點說,時間不多。”

那人聲音落下,咣當一聲關了門,一陣鎖鏈聲響,似乎還上了道鎖。

半晌后。

屋中終于有人開口了。“你來這里做什么?快回家去。”

竟然是阮擎先開了口,蕭櫻有些意外,阮擎這人是蕭櫻見過的最倔強的人。他不想開口,便是打斷了他的骨頭,他連聲痛都不會叫出口。

所以蕭櫻沒在公堂上審問阮擎,明知道碰壁的事,傻子才會做。

“不回。”一道倔強的聲音回道。

“胡鬧。”

“我胡鬧?咱倆誰更胡鬧……當初你為什么離開?明明你才是阮家長子……哥,你說走就走,一點消息也沒有。家里人都不敢提起你,他們說你……說你是畏罪潛逃。可我不信,秦家,秦家的事一定和你無關。哥,你說話啊,你告訴我為什么?

你為什么離開家?

為什么會來撫陽……又為什么……要殺人?”

問話的人便一定是阮一鳴了。

他竟然喊阮擎哥哥。

阮擎的兄弟不是權錚嗎

關系有點亂。“這些和你無關,你乖乖回家,別再胡鬧了。”

“……哥,你告訴我吧。你不告訴我真相,我就不回家。”

阮擎不開口了,他似乎對這個弟弟沒法子,兄弟二人沉默著,蕭櫻和殷九明對視一眼,心道兄弟二人不會將沉默進行到底吧。

答案是,不會。

再少言寡語的人,也有他在意的人,顯然阮擎很在乎阮一鳴。

“當年的事,我其實知道的也不多。我那夜喝醉了……酒醒后,我便躺在秦家大廳里……四周,都是死人。秦老爺便躺在我邊上,我手中長劍刺進了他的胸膛里……”

“不可能?”

“我也覺得不可能。可我查驗了秦老爺的傷,他確實是死在我的劍下……至于其他人……皆是劍傷,傷口和我的長劍也十分吻合。我不信自己有那么大的本事,醉了場酒,便能殺死幾十人……

可是有人看到我了,我看見了一個影子。你知道的……這種事,家里沒人會相信我。與其等著被人指證,最終被綁上刑場,我寧愿隱姓埋名,當一個見不得光的人。”

“十年前,你才多大?十五?十六……哥,不可能是你。你一定是被陷害了。”

“一鳴,有些事是注定會發生的。不管我到底殺沒殺人?殺了幾個?那夜的事,我都脫不開干系……我出現在秦家,手中握著刺死秦老爺的劍,我便是全身是嘴也解釋不清楚。

你能來撫陽,應該是來尋秦家的女兒吧

這些年,我也算對她照顧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