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夫仔細甄辯,臉上露出不解的神色。
老夫人坐直了道:“怎么樣,到底是什么毒藥?”
吳大夫搖頭道:“老夫人,毒藥老夫并沒有辨別出來,倒是聞到了許多美食,這丸藥中有鮑魚,山雞肉,海參,河蚌,乳鴿……”
老夫人:“……”
大夫人:“……”
二夫人:“……”
三夫人:“……”
五夫人:“……”
四夫人道:“吳大夫人,你平時沒少吃好吃的吧?沒吃過的人,怎么會聞味?!”
眾人點頭。
老夫人突然道:“這不是重點,你的意思,丸藥里面沒毒,全是美食?”
吳大夫拱手道:“老夫人,如是您不相信,老夫倒是可以嘗一嘗。”
四夫人道:“吳大夫人,那是藥。”
吳大夫人:“!!!”
老夫人叫下人弄了一只蘆花雞,溶了水,給小雞吃,小雞活蹦亂跳。
又找了三夫人養的狗,喝了水都沒什么事。
五夫人暗暗松口氣,小姐像是個風光霽月的人,果真不搞小動作。
老夫人看著疑惑,問著吳大夫人:“你說里面都是海鮮,那有什么用呢?”
吳大夫人想了想道:“如此說來,老夫倒是在一本書中看到過,鮑魚海參皆是滋陰佳品。”
他回頭看向五夫人,捋著胡子道:“夫人是不是常常心悸盜汗?”
五夫人點頭道:“吳大夫神醫。”
吳大夫人搖頭道:“這不是我看出來的,這是那位小姐看出來的啊,她的藥,應該就是為夫人滋陰的,滋陰可養腎,與胎產有關,想來就是這個道理了。”
竟然有跡可循,還真的不是毒藥。
五夫人更想用了,
心也涼了半截。
老夫人就不明白了:“既然不是毒藥,不是毒藥,那她為什么給你呢?”
是啊,大家糾結的,不都是這個問題嗎?
四夫人打著扇子撇著嘴:“娘,不是有人收受了人家什么好處,吃里扒外吧?”
五夫人覺得小姐應該是想給自己露一手,但是自己絕對不是那種會被人收買的人,更不是讓老四詆毀自己的理由。她氣的滿臉通紅:“四嫂,我有什么好吃里扒外的?我干什么了我?”
四夫人道:“你沒兒子啊,人家說給你送個孩子,你不就吃里扒外了?”
五夫人:“你……”
“有本事你別用,別吃?我怎么看你方才知道沒毒的時候在暗笑,你也是會用的。”
五夫人當然想要孩子了。
只要不是毒藥,什么都可以試一試。
這個四寡婦,也欺人太甚了。
五夫人委屈的看著老夫人,又恢復了她八面玲瓏,最小兒媳婦可愛的樣子:“娘……”
老夫人猶豫片刻,看著三桂:“你方才說,她是神醫?醫術很好?”
三桂道:“是,外面來的百姓,都叫她神醫小姐。”
五夫人突然心頭一跳,是啊,神醫,那家破人亡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自己要不要告訴老夫人啊?!
老夫人劃著茶碗道:“有沒有可能,是雇的人?”
三桂道:“這倒不應該,來的人中,還有王衙役,誰能買通他?”
那是縣里最剛正不阿的人,不會收這種錢。
四夫人道:“娘,誰敢收錢來咱們家鬧事?”
五夫人心更涼了,真的這么厲害,那自己是應該說的啊,可是為什么嘴跟燙了一樣,說不出來話啊。
老夫人那邊,確定了李光塵大夫的身份,就是不知道這人醫術哪里學的。
不過這些跟沈家人無關,她不走,才跟沈家人有關。
還是得讓她走啊。
老夫人轉移著話題道:“珍兒,她還說了什么?”
珍兒是五夫人的小名。
不說藥了,也沒沒收,就是可以用。
五夫人收起藥瓶道:“她還說,要請家里說的算的男人過去。”
想到家破人亡的預言,不管真假,不如幫幫這個小姐,反正新人送回去,對沈家也沒什么大影響。
她又道:“娘,我看那小姐行事出類拔萃,相貌也極好的,之前倒是我小瞧了她。”
“她現在不肯松口,一定要將新婦送回去,好似是為了母親出氣,倒是也難為她一片孝心,不如……”
“呵呵。弟妹,我就說你被收買了,你還不承認,著不一瓶藥就倒戈了!?
別夸了,娘不是讓你用藥了嗎?”是四夫人在陰陽怪氣。
五夫人要氣死了:“四嫂,你怎么總針對我?”
四夫人:“我說的是事實啊!”
看著老太太:“娘,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
老夫人最喜歡小兒子老五,但是老四去的早,兒媳婦守寡,她也體恤。
這官司罵誰都不是。
老夫人道:“你們都閉嘴吧,這時候還吵架呢。”
看著五夫人:“還不退下?!”
五夫人坐回去,四夫人也閉了嘴。
但是大夫人急了:“娘,什么請當家人的男人過去,咱們家誰當家?”
三夫人:“這還用問,當然是老大。”
真的是這樣嗎?
二夫人眼神涌過一絲緊張:“不是大哥是誰?總不能是你們二哥,跟你二哥有什么關系?!”
這就怪了,誰也沒說跟二哥有關系啊?
娶錯了人的,本來是李家的責任,又怎么會跟二哥有關系呢?
二嫂的緊張,有些莫名其妙。
四夫人掩著嘴笑道:“我明白二嫂的意思了,滿打滿算著,就二哥是科舉出身,確實二哥有見識,能當家,但是到底送不送新婦,這是后院的事情,當然是娘說了算,找大哥,大哥不是也要問一問娘嗎?”
他們家大老爺個性軟弱,雖然當家,但是太大的事情都要問老夫人,
是個沒主見的人。
二夫人神色窘迫,不服氣但是好像也無法解釋的樣子。
三夫人打著圓場道:“二嫂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不過我覺得跟大哥說,也不合適,不是應該請娘更好嗎?!”
五夫人心想,你們都不懂,就我知道,家破人亡的大事,必須要男人出面,但是我還不敢告訴你們。
大夫人那邊一攥拳頭,恍然道:“娘,她不會是要見務觀吧?!”
“務觀?!”老夫人神色一頓,放下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