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妝

第七六六章 風雷動

婦人接過包袱,雙手遞到女尼面前:“這是主上一早就交給我的,說是要到你自由的時候再交給你。”

女尼先是怔了怔,接著她的嘴角溢出一抹微笑,她接過包袱,不用打開,她也知道這里面是什么,應該是一個新的身份,還有一些錢和日后會用到的東西。

“好,天亮我就走,請你代我謝過你家主人。”

女尼雙手合什,垂首行禮,待她再次抬起頭來時,她的雙眸清亮,宛若當年那個還沒有進宮時的楊蘭舒。

深夜里的楊柳胡同,依舊燈紅酒綠,歌舞升平。

一隊緹騎飛馳而來,馬蹄聲聲,站在門口迎來送往的龜奴伎子們嚇得驚呼出聲。

“撤下紅幡,關門閉戶,違令者斬!”

一聲聲呼喝響徹在花街柳巷中,喝得醉醺醺的紅男綠女,被嚇得酒醒了大半。

許安和路友叫上江婆子,一起來找江二妹。

“快把姑娘留下的東西拿出來。”江婆子說道。

江二妹打個哈欠,翻翻眼皮:“姑娘說了,除非到了保不住性命的時候,否則說什么也不能拿出來。”

笑話,姑娘說了這東西能救命,姑娘還說過這東西雖然珍貴,可是也不值得再搭上性命,若是她打不過別人,那她就把這東西拿出來。

這會兒就憑他們三個紅口白牙這么一說,就讓她把那東西交出來?她會打不過他們三個?有本事就打一架,看看保不住性命的是誰。

江二妹早就想過了,能讓她交出這東西來的,一定是個比她還要厲害的大殺神。

她還想過要不要用這東西把大殺神引出來,和她比試比試,看看給她嫂子當包子餡的是她還是那大殺神。

“你別胡鬧了,姑娘還說過她進宮以后,若是宮里出了事,無論出事的是不是她,都要把這東西交給蕭世子,你忘了嗎?”江婆子吼道,對于這個小姑子,她是真沒有辦法。

江二妹又翻翻眼皮,忽然大叫一聲:“木頭!”

木頭嗖的一下竄了進來,問道:“干哈?”

“木頭,姑娘把那東西讓我拿著的時候,說沒說若是宮里出事,就把那東西交給蕭世子的話?”江二妹常常走神,尤其是聽別人說話的時候,所以她就讓木頭替她聽著。

木頭鄭重點頭:“姑娘說過啊。”

江二妹從鼻子里噴出兩團氣,完了,大殺神引不出來了。

她老大不情愿地解開衣裳,許安和路友連忙別過臉去,這姑娘也太不講究了。

木頭沒有扭臉,他知道江二妹解開衣裳,也和不解開時沒兩樣。

果然,江二妹解開衣裳,露出里面獸皮做的貼身里衣。

江婆子自是知道江二妹平時是這樣穿的,但是江婆子一直都想不明白,貼身穿獸皮,你不癢癢嗎?

江二妹的獸皮里衣上有個獸皮口袋,她從獸皮口袋里掏出一卷子黃綾子。

她隨手一拋,把那卷沾染了上千條性命的黃綾子扔了出去,許安連忙伸手接住,珍而重之地放好。

路友說道:“我去吧。”

許安看一眼江婆子,又看了看江二妹,道:“咱們全都去,彤姑娘這會兒在宮里,總要有人接應。”

江二妹眨眨眼睛,一臉懵懂:“你們說宮里出事了,出啥事了?”

許安沉聲說道:“皇帝薨了"

“轟了?讓誰轟出來的,彤姑娘嗎?”江二妹問道。

許安:……

路友:……

木頭:“哈哈哈哈哈!”

京城的街道已經戒嚴,其實原本也有宵禁的規矩,但是平時的宵禁,對于有官身有功名的人家是網開一面的,若是不巧遇到巡城的,只要拿出證明身份的憑證就可以了,即使沒有隨身帶著,說一聲也行。

可是今天夜里不一樣,不知何時,街上已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放眼望去,黑壓壓都是人。

這些穿著甲胄的不是飛魚衛!

“可也不是羽林軍啊,羽林軍長得不是這樣的。”江婆子說道,她來過幾次京城了,羽林軍也見得多了,都是些年輕漂亮的小后生,好看得緊呢。

可是眼前的這些人就不一樣了,個頂個的粗漢子,糙老爺們,和羽林軍放在一起,就是粗茶大碗和甜白瓷,沒得比。

許安沉聲說道:“這是京衛營的人。”

江二妹摩拳擦掌,自從來了京城,她都快要憋出病來了,好久沒有打過架,也好久沒有殺過人了這些什么京衛營的人,長得很合她的心意,她很想和他們打一架,就讓他們以多對少好了,她一個人打他們一大片!

許安看她一眼,道:“二妹子不要沖動,京衛營的這些人與羽林軍不一樣,羽林軍都是少爺兵,花架子,京衛營的卻是真真正正的軍漢,既然出動了他們,咱們更加不可與他們發生沖突,稍有不慎,就會耽誤了大事。”

江婆子用胳膊肘撞了江二妹一下,低聲說道:“你想打架,等到見了彤姑娘,若是有人敢欺負她,我們都不出手,讓你一個人去打架。”

江二妹終于滿意了,她沖著江婆子伸出爪子,以示友好。

江婆子這才發現,不知何時,江二妹已經把她的爪子戴到手上了,如果這個時候,江二妹發出一聲狼嚎,江婆子也不會吃驚。

她又不是沒聽過。

幾個人走的是小路,避開大路上的京衛營,到了定國公府時,這才發現定國公府已經被人包圍了。

江二妹又亮出了爪子:“殺他娘的!”

許安道:“莫急,你們在這里等著,我過去說說。”

片刻之后,許安便回來了,他身后還跟著阿馬和一名京衛營的軍官。

阿馬指著江婆子幾人,對那軍官說道:“小順子,他們都是世子的人,這會兒要進皇城給世子送東西,你若是不能做主,到了皇城見了徐指揮使,若是徐指揮使不讓他們進去,老朽再帶著他們回來便是。”

軍官笑道:“馬伯您老是埋汰我吧,不就是送你們去找世子嗎?沒事,包在我身上,不過我奉命守在這里,走不開,我讓人護送你們過去,但是到了皇城那里,能不能進去,還真是要看徐指揮使答不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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