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二老爺和沈二太太敬完茶之后,就是和幾個平輩見面,都是二老爺家的。
兩人育有一嫡子和一嫡女,長子名叫段容宇,雖比段容景小了一歲,但已經成親,妻子是他表妹小沈氏,兩人生有一兒子叫杰哥兒。
因為段容宇還在讀書,因此鐘嵐送的是一方硯臺,給小沈氏的則是一副寶石頭面,至于小胖子杰哥兒,則是一副純金打造的福鎖。
二老爺和沈二太太的嫡女叫段雯,鐘嵐昨日已經見過,見她古靈精怪的,今日早上把準備好的寶石頭面換成了東珠的,正適合她這樣年輕靚麗的女子。
這副東珠頭面珠子顆顆圓潤,匠人的工藝也非常好,段雯一見果然非常欣喜:“謝謝嫂子!”
除了段容宇和段雯之外,段二老爺還有兩個庶女,鐘嵐朝她們點點頭,然后一人送了一副水頭一般的玉鐲,兩個庶女非常平靜的向她道謝,瞧不出絲毫不滿。
這里就可以看出沈二太太治家的本事了,有庶女沒庶子,庶女急沒有被養的畏畏縮縮的,也沒有被養的心氣高不知道天高地廣。
“夫人今后還要和二太太多學學才是。”敬完茶回到清風院之后,葉秋在鐘嵐耳邊輕語道。
“我知道,叔母確實很有本事,我睡一會兒,侯爺來了就叫我。”昨天累了一天,今天又起這么大早,鐘嵐的身體有些支撐不住,躺在塌上歇了過去,葉秋她們放輕腳步,慢慢的退了出去。
出去之后葉秋她們并沒有閑著,沈冬和劉夏繼續整理嫁妝,包括今天老侯夫人和沈二太太她們送的東西都要記入賬單好好保管,事情著實不少。
楊春留下來等著伺候,葉秋則是去找了清風院的管事嬤嬤,沒想到她還沒找過去,人家就找過來了。
“這是清風院各個院門的鑰匙,還有在這里伺候的丫鬟小廝的賣身契,老夫人叫我送過去,既然侯夫人在歇息,這些東西就麻煩姑娘你交給夫人了。”
“有老嬤嬤了。”葉秋接過東西然后遞上去一個荷包,“嬤嬤現在住哪兒?咱們剛過來,有什么不懂的能否和嬤嬤討教?”
那嬤嬤也沒推辭,笑呵呵的接了:“老奴就住在清風院外面的下人房,姑娘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隨時過去問我。”
“那就謝謝嬤嬤了。”
看來是她們家夫人今天早上的表現太好,老侯夫人也愿意給她這個面子,立刻就將清風院的管事權交了出來,葉秋相信,再等幾天,等夫人熟悉了侯府之后,只怕要開始掌家了。
或許是公務較多,今天晚上威遠候回來的有些遲,但依舊歇在了清風院,在門外聽了大半夜的聲音,葉秋還真怕她們家夫人有些承受不住。
不過她一個丫鬟也沒辦法管這些事,對于侯府來說,這個時候娶親就是想給威遠候留下一個子嗣,對于鐘嵐來說,不管威遠候今后的情況怎樣,有子嗣傍身都是好的。
然而有些事就是來的這么快,威遠候僅僅和鐘嵐同房了兩天,三朝回門都還沒去,宮中就來了讓他出戰邊關的旨意。
鐘嵐的臉色瞬間就白了,立馬就想到別人所說的威遠候此戰危已的說法。
明明早已經做好了守寡的準備,為什么當這一天快來臨的時候卻這么心慌這么不舍呢?
畢竟是自己的新婚妻子,威遠候心里還是有她的,見鐘嵐瞬間白了臉,終是握住了她的手安撫:“沒事的,我會安全回來的。”
“可是打仗這么兇險……”
“相信我,我從十五歲開始上戰場,就從來沒有輸過。”
“但是大家都說……”
“那些都是假的,你不要信。”或許是見鐘嵐太過擔憂,威遠候憋了半天說了這么一句話。
葉秋眼珠子轉了轉,她就知道有內情,不然為什么明明仗都還沒開打,怎么好像所有人都認為此仗必輸似的?就算輸了這仗,威遠候也不一定會死吧!那為什么滿京城都在傳言夫人嫁過來就是守活寡呢?
鐘家權勢不高,和夫人作對的除了衛姨娘和鐘茵外,她也想不出別人,可這兩人都是內宅之人,一個姨娘,一個庶女,能有什么本領?
所以造成這一切輿論的就只有是侯府,那這輿論到底是別人放出來的還是他們自己故意的呢?
如果是侯府故意的,那他們為什么要放出這個消息?
“那你向我保證,無論發生何種狀況,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鐘嵐眼睛紅紅的道。
才新婚兩天就要出征,就算這婚事是祖母之命媒妁之言,段容景心里還是產生了一些愧疚,這幾年京里的風雨不會少,是他把她拖下水了。
但是戰場上的事瞬息萬變,不擅長說謊的他沒辦法保證。
段容景沉默了,鐘嵐險些哭出聲來。
“我會給你寫信的,也會讓祖母好好照顧你,抱歉,陛下下令即刻出征,我明天不能陪你回門了。”段容景說完這句話就大步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來掏出了一把鑰匙,“這是我庫房的鑰匙,有什么喜歡的就去拿就去買。”
說完這句話,仿佛是他最后的柔情,接著就不再言語,又轉過了身軀。
鐘嵐強忍住哭聲,將一個荷包塞進了他的懷里:“一定要答應我注意安全!”
段容景最后還是走了,鐘嵐站在門口滿臉的落寞。
葉秋看著夫人有些不忍,希望她給夫人喝的藥能起作用,不過這畢竟不是生子丹,不能保證吃了就能立馬懷孕,但是受孕的機會卻是應該大有提升才是。
希望威遠候這兩天有夠努力,能給夫人留下個一兒半女,這樣有了孩子轉移注意力,她就不再這么憂慮了。
或許是因為威遠候才成親兩天就出征了,老侯夫人給鐘嵐準備的回門禮非常豐厚,還讓侯府的老管家一起陪同,不過即便是這樣,鐘嵐回去的時候還是遭到了鐘茵的嘲諷。
“姐姐回來了?姐夫呢?哎呀都怪我忘了,姐夫昨日就出征了。”鐘茵一臉歉意的道,眼底卻是滿滿的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