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錢夫人，我三兒媳她有錢，她一定會給你們錢的，求你們放過我家叢輝。”王婆子此時哪還有面對牛雪梅時的強硬和狠毒？這就是所謂的窩里橫，仗著自己是長輩，行事無所顧忌，但是到了外面，誰又會給她面子？
“那你女婿和三兒媳這么有錢，為什么一千兩今天沒有帶過來？”錢夫人似笑非笑的問，“王婆子，你怕不是在騙我吧？”
但偏偏王婆子從來沒想過這個，她只想著若是家里的家產沒了，她以后、兒子孫子以后該怎么生活？至于孫女的命運，反正遲早都是別人家的，賣不賣又有什么區別？
“娘，咱們要是去了牙行，三弟妹不放人怎么辦？還有若是老三還活著呢？他回來不得和咱們拼命？”葉春忐忑的說。
“她不放人自然只有給牙行錢，她又不是沒錢，老三？你相信他還活著？都兩年了，聽說北方的戰事極為激烈，也就最近才平緩一些，他要是真有命回來，他還能要我這個娘的命？”王婆子現在是不管不顧了，反正早就已經撇清關系了，再惡劣一些又何妨？
王婆子先去錢家，見著渾身是傷精神疲憊的孫子心疼不已，當即就和錢家說起了自己的兩個孫女。
“你說撈世界是你兒子和女婿開的？”錢家主母眼神閃了閃。
王婆子哆嗦的畫押完，然后堆笑問：“那現在我可以帶走我的孫女了吧？”
“那只怕還不行？要是我去帶走你的孫女你兒媳攔著怎么辦？你得和我家的下人們一起將人給帶回來。”
“這個沒問題，只是我那女婿也站到我那兒媳那邊的，她家院子里還有兩條惡狗，錢夫人得多派兩個人。”
“吳媽，你讓管家的多帶兩個人，順便拿著這賣身契去縣衙用姑小姐的名義借兩個衙役，和這王婆子一起去她兒媳家，務必將人給我帶回來。”錢夫人淡淡的吩咐。
聽著王婆子松了一口氣，她想著不要怪她心狠，是牛雪梅先不肯借錢的，她只是為了家人而已，兩個小丫頭怎么能比得上大孫子？
此時安全縣外正有一隊二十人左右的軍隊疾馳而來，領隊的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子，身后的士兵們都叫他王校尉。
“王校尉，前面就是大將軍和您的老家了嗎？”
“嗯，快到了。”臨近家鄉，王勇心情有些激動。
“果然只有風景這么優美的地方才會出大將軍那樣的人物，王校尉，我們是先去您家還是大將軍家？”
“自然是先去大將軍家，這么兩年戰事頻繁，大將軍一直在外征戰沒時間和家里聯系，想必將軍夫人一定很擔心，我們先去報平安。”
“真不知道什么樣的人物才能配得上大將軍，才能讓大將軍這么衷心，想當初李大將軍想將自己的嫡女給大將軍做平妻大將軍都沒同意。”
王勇想著腦海中關于牛雪梅的記憶，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唯唯諾諾的沉默婦人形象，而且樣貌也不算美貌，只能說是五官端正。
還是大將軍有情有義啊，這樣都能忍住誘惑從一而終，不過也正是因為大將軍有情有義，所以才有那么多的將士衷心跟著他，為他出生入死。
“哎，好，我這就寫。”王婆子沒想到錢家這么容易就答應，連忙應聲。
錢夫人看著她越發鄙視了，為著一個不成器的孫子，竟然這么輕易的就賣兩個孫女，并且還是趁自己兒子不在，瞞著兒媳的情況下進行的，這種人可真讓人看不起。
王婆子和葉春狼狽的離開牛雪梅家，兩人恨恨的看著緊閉的院門，恨不得一刀劈開。
“娘，咱們現在怎么辦？叢輝可不能有事啊！”葉春蹣跚著說，“二妹和老三媳婦未免也太狠心了，叢輝可是他們的親侄子啊，明明他們那么有錢，卻不肯拿出一點，他們的良心被狗吃了啊！”
王婆子滿臉的陰郁：“閉嘴，你和我哭鬧什么？”
“所以你想用一個乳臭未干的丫頭就平了這件事？哪有這么便宜的？”
“錢夫人，我家實在是拿不出錢，這樣吧，一個也偷送給錢小公子做妾室，另一個我賣了再賠給您家行不？”
她眼神閃了閃：“既然牛雪梅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葉春的哭鬧聲一頓：“娘，你準備怎么做？”
“我真的沒騙你。”王婆子急了，“只是分家了，我這個三兒媳不肯借錢給我，不過我三兒子自打從軍后就沒消息傳回來，我自然有資格處置我的兩個孫女，錢夫人，我那兩個孫女生了一副好樣貌，您不是說錢少爺摔上了腿以后不好娶媳婦嗎？要不就讓我那孫女進門吧？”
“荒唐！”錢夫人蔑視的看著她，“我家什么地位，你家什么地位？弄傷了我兒子的腿還想高攀？”
“我沒這個意思，錢夫人要是覺得配不上，就讓那丫頭做個妾室或是通房也行的。”王婆子賠笑道。
“和我去一趟錢家和牙行，老三兩年多生死不明，我這個做奶奶的就有處置我孫女的權力，她不給我錢，我就賣了她的女兒。”王婆子言辭狠毒，這么輕易說出賣人的話，就好像葉叢英和葉叢姿不是她的親孫女一般。
葉春聽著都打了一個寒顫，萬萬沒想到他娘會想出這樣的注意，瀾國雖然戰亂不斷，但物產豐富，平民老百姓的日子都還不錯，若不是家里真的過不下去了，極少有人賣人，因為大家都知道這一旦賣了身了，可就是下等人了，命運再也由不得自己。
但王婆子卻輕易的說出了這樣的話，并且還是因為自己另一個犯錯的孫子，一千兩銀子雖然多，但如果把王婆子的存款和王紅的存款加起來，再把田地什么的賣一賣，又或者說把鹵菜的方子賣出去，也不是不能湊一湊。
“我怎么知道你兒媳會不會來找我麻煩？”
“我是她婆婆，她敢？”
錢夫人臉色好了一些：“這樣吧，免得她們兩姐妹分離，兩個姑娘我都要了，這事就算過去了，現在就寫個字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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