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招娣一邊說著疤瘌眼家發生的事,一邊和何小西一起,幫著大妞洗頭發洗澡。閃舞
何小西想起老何家那些人來,問何招娣:“小學校開學了,東山上住著的人怎么安排的?”
東山上除了老何家那一群懶貨,哪里還有其他人?大家安頓好,連牲口都牽下山來了。畢竟在山上,喂草料太麻煩了,而且還得專門有人在山上看著防盜。
何招娣:“你猜。”
何小西猜不到。除了盤剝他們,何小西想不出來這世界上還有什么人能供他們盤剝的。
老柳家?何小西自己就給否決了。柳老娘那種人,劉氏敢去,能讓她給生吞了去。
何小西說:“猜不到。”
何招娣得意道:“諒你也猜不到。村長讓他們搬到大殿后邊那排房子去,把教室讓出來。他們不愿意,不僅罵了村長一頓,還砸了臨時村部的鎖,硬搬進去了。”
這么無賴的行為,何小西哪里能想得到。幾日不見劉氏漲價錢了,撒潑的功力日漸增厚啊,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那村長能跟她拉倒“村長能拉倒,村長老娘和他那個兄弟也不能這么算了啊?
何招娣說:“沒人怎么他們,就這么住進去了。”
何小西表示不能理解。但是兩人討論了半天也沒討論出個頭緒來,只得作罷。
之后何小西也洗了澡、洗了頭發。換下的衣服,何小西拿熱水燙了以后洗干凈曬上。殺死不少虱子的成蟲。
相信連續洗上幾天就能殺絕了。
何小西拿了剪刀,把何大妞的頭發剪成齊耳的短發。剪幾下停下來左右看看,再剪幾下再左右看看。
何招娣調侃她:“你會不會啊,剪得沒有看得時間長。”
看她心情挺好,何小西知道這次相親應該是很順利。至少比前世好。前世回來,等媒人回話的時候,她可是神思不屬好久的。
何小西斜她一眼,說:“你懂什么呀,我這是大師的水準。是吧妞妞。”
何大妞或許是聽到何招娣的話,知道壞人已經受到懲罰了,有種揚眉吐氣的想法。第一次回應何小西的話,羞怯怯的點點頭。
何小西笑道:“我們妞妞比你有眼光多了。”何小西的手藝不說非常好,還是說得過去的。
前世她一個單身女子帶著個孩子。恨不得一分錢掰八瓣花,能省則省。青林的頭發和她自己的頭發,都是她自己剪的。練就的手藝還是很拿得出手的。
就是現在的水洞村,男人的頭除了她哥,沒誰的能給她練手,女人們更是。未婚的姑娘家一水的長辮子,結過婚的女人們一水在腦后挽上纂,都沒有剪頭的習慣。
剪好了,何小西把沾到脖子上的碎發給大妞仔細的處理干凈,把她帶到水盆邊上,說:“看看,多好看的一個小姑娘啊!”
大多數人家,一片完整的鏡子也沒有。只能像這樣用水照照。
馬氏端著盆從旁邊經過,夸贊:“別說,小西這手藝還真不錯。不是女娃子的話,真能靠這門手藝養活一家子。”
何大春進來,看到收拾得清清爽爽的閨女,笑得合不攏嘴。
何小西想著干娘的話,看看何大春,是時候給大春哥找個安穩營生做了。渡口的茶攤,只能夏天有點收入,冬天要是還靠著它,只能喝西北風了。
如今社會,挑剃頭挑子走街串巷的,大多都是身體有點才晦的人。體力活干不了,學門不要出力氣的手藝養家糊口。大春哥做這個正合適。
何小西附和干娘的話:“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啊,手藝能不好嗎?哪天我就扮成個小子,整個剃頭挑子掙錢去。”
正瞎白話著,陸友財跟何小東一起過來了。聽了個正著。
何小東是無時無刻不在為妹妹鬧心啊,這么口無遮攔的,到了婆家該如何是好啊?
當著陸友財的面只能裝著生氣訓著妹妹:“看把你能為的,你還知道你是誰啊?還要扮個小子,你還想扮什么”
他也不想訓妹妹啊!可是當著陸家人的面,他要是什么都不說,會讓他們誤會他們家沒家教的。
內心在呼喊:小西啊,你也給哥爭點氣,別總這么瞎說八道行嗎?
何小西可不愿意重活一回還要壓抑自己的真性情,在別人面前扮演賢良淑德。
哥哥是照著這個時代的女子的標準要求她的,是為她著想,也不能說是錯的。就是何小西不想這么委屈自己。
沖陸友財眨巴一下眼睛。有上次在六里鋪那里說命硬不硬的經驗在,陸友財知道該怎么說更讓何小西高興,忙忙接著道:“到……時候我……跟你一……起去,我幫……你挑……挑子。”
這馬屁拍的,太有水平了。
只是大舅哥在幫你,你這么拆臺真的好嗎?大家都一副想笑不敢笑的表情。
尤其看到何小東被噎得無話可說的樣子,更是想樂。
好在何小東訓妹妹也是為了面子局,做戲的成分更大一點。所以陸友財這樣說,也不是真的駁了大舅哥的面子。
看何小東努力維持面部表情的嚴肅就知道,此刻心里還不知道怎么哭笑不得呢。
若是換一個真對妹妹這樣子不滿的老古董哥哥,說不定會連陸友財一起不滿。
又枉做了一回惡人的何小東咳嗽了一聲,問陸友財:“你來是有什么事嗎?”
陸友財看看他,又看看何小西。說:“我明……天進……城,小西……說要買……點草……藥的,我就……是問……問她要不要一……起去。”
又在抖他的小機靈。什么金貴的草藥,非得兩人一起去,還不能捎回來?
見何小東看他,陸友財挺直胸膛,睜圓了眼睛。
現在的孩子主意都大,管不了不管了。主要是陸友財不嫌,他也不用操這份心了。點點頭:“去吧。”
本來這買草藥的事可去可不去,但是何小西想起一事來,還是去吧。
他大哥當日受傷的時候,借了褚大哥的情面得馮老大夫多方照顧。如今大哥大好了,是時候去感謝一下。
對她大哥說:“你受傷的時候,城南老大夫對咱們特別照顧,咱們是不是去看看。”
何小東本來也有意要去一趟的,聞言點頭:“也好,我去問問褚小哥要不要跟咱們一起去。”
在北方地區,過去做剃頭匠的都是身體不太好的人。
在黑魚老家卻不是這樣。
都是健康人從事這個行當,而且足跡遍布全國許多城市。是這個行業的高端從業者。
解放前甚至有人漂洋過海到東陽和南陽從事剃頭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