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老娘和陸友盛媳婦一起,抓著村長媳婦就要打。
村長或許真是膽子上長毛了,居然破天荒頭一回敢在他老娘跟前護著媳婦。
加上其他人攔著,村長老娘第一次沒成功教訓成兒媳婦。
可把老太婆氣瘋了,坐地上擼著大腿哭:“老頭子啊,你怎么死那么早啊,
給我留下這么個不孝順的孽障啊,護著他家那個不下蛋的母雞跟我作對,要活活氣死我這個老不死的啊……。”
實際村長的爹去世的時候,村長兄弟姐妹早都成年了,哪里需要她操心?不過是用這話拿捏村長罷了。
大家都對她這一套熟悉了,也沒人在意,照常干大家的活。
就算是圍觀的人,也是一臉的笑意,間或還互相調侃幾句彼此或說笑一下。
老太婆沒猴跳了,撅撅地跑河堰上,威脅村長:“我不活了,我死給你看,我死了不礙你們的眼,
你跟著你那老表子女人和那三個小表子女人就能過舒坦日子了。”
都知道她是刁公嚇婆的那一套,都圍著看熱鬧,也沒人攔。只有陸友盛三口子裝腔作勢的又哭又喊的攔著。
陸友富看著越鬧越不像話,對村長道:“你還是帶著嫂子和侄女們先回去吧,這里我看著就行。”
別待在這里聽她罵這些不能入耳的話了。這樣罵兒媳婦的見過,這樣罵孫女的真是第一次見到。閃舞
村長兩口子聽了陸友富的話,就帶著三個閨女走了。村長老娘徹底傻眼,也不跳河,跟在后面追回去了。
何小西托著下巴想想今天這事,總覺得哪里有問題。
陸友盛一家子跟惡狗似的,沒事找事一樣為難木丫姐妹。
陸佳龍幫劉氏牽著驢,劉氏不是媒婆,幫陸佳龍做的哪門子媒?
她自己連個娘家都沒有,這頭的正經親戚也都讓她得罪光了,沒一個不過斷路的。
她哪里有正經知根知底的人家的閨女可說給陸佳龍啊?而且兩人匯合的那人,一看就不像正經八道的人。
正思考著,狗黑和他二哥進來喝水。何小西看到他,突然靈光一閃。或許陸友盛今天想為難的根本不是木丫她們,而是想為難狗黑。
只不過因為小西攔著,之后又因為眾人看著事不公幫著何小西出頭,讓陸友盛吃了大虧。陸友盛這個窩里橫的慫貨才遷怒于木丫姐妹。
一家有女百家求,誰家有適齡的閨女,總是有適齡的小伙們有事無事去獻殷勤。
女方家里的長輩,除了看好自己家的閨女,防止生出什么丑聞外,對這種獻殷勤的行為都是抱持放任的態度。
只要自己家的閨女不收受人家的財物和吃食,搭個車幫著家里干些活的事是不會制止的。
除非是實在對獻殷勤的小伙看不上眼的,才會拒絕人家獻殷勤的行為。
這種拒絕也是給對方的一個信號,告訴對方:你是個好小伙,但跟我們家閨女不合適,別浪費時間了,去找其他姑娘吧。
發一張好人卡給對方。
陸友盛作為叔叔,是沒有這種替侄女拒絕的權利的,給閨女把關是人家父母的責任。
他一個叔叔當眾給狗黑難堪就是不合理的,還遷怒侄女喊打喊殺的就更不合理了。
何小西想想前世木丫嫁的人家,覺得自己已經基本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她還要去陸家核實一下,才能確定自己猜得對不對。
何小西把馬交給何大毛:“大毛哥,你幫我推一會磨,我去陸家有點事。”何大毛上前接過馬韁繩。
馬氏以為她是去要泥娃娃的呢,催促她:“快去,去了趕緊回來,我看看到底有多像。”
這老太太,還這么好奇。
旁邊柳氏正給睡醒了的小呦把尿,聽說她要去陸家,叫住她:“那屋里的糖塊給陸家的孩子抓一把,剛才友財走的時候我給他拿他說什么都不要。”
何小西笑道:“他不要就對了,明天咱們撒完糖火燒,他侄子們有搶不到的肯定會來要。
我今天就不給拿了,明天撒之前留下一些給他們就行了。”
柳氏想想也是這么回事,就由著她去了。
何小西到了陸家,沒進門就聽到陸二妹鬼嚎鬼叫的。進門一看,陸厚廉公母倆正堵著陸二妹打。
何小西抬頭看看日頭:今天的日頭沒往東邊落啊?這兩口子也會教育孩子了,也不怕把人越教越彎吧。
見到何小西進來,兩人忙停下手。閆氏跟何小西打招呼:“他嫂……姑來了。”嫂姑是什么鬼?
估計是想招呼他嫂子來了,說到一半想起上次被何小西拒了的事,半路改口稱呼他姑。
何小西笑笑,這內院的事情,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現在閆氏就看她臉色說話,以后也別想爬到她脖子上去。
不過這樣更好。何小西從來不跟自己的好運氣做對,從善如流的回答她:“是啊,嬸。你跟叔忙著,我找富大嫂有點事。”
何小西笑瞇瞇的看看陸二妹那張淤紫爛青的臉,進了后院。
找到陸大嫂說明來意,陸大嫂也知道些外面的事,說道:“照著你說的這個人,像是集頭上的趙牙子。”
何小西問她:“趙牙子販賣人口嗎?”這個陸大嫂還真不知道。
何小南的親爹是集頭上的陳牙子,這又出來個集頭上的趙牙子。有意思!
陸大嫂喊陸二嫂家的佳霖:“去,看看你爹他們回來了嗎?”
現在也到下工的時候了,何小西沒等多大會就把人等回來了。
聽了何小西和陸友財的描述,陸友富道:“嗯,沒錯,這人就是集頭上的趙牙子,大家都說他私下里做人口買賣。”
陸友富為人謹言慎行,不是十足把握的事情,不會亂說話。若是他說這趙牙子做人口買賣,基本就沒跑了。
前世,陸佳龍就是買了個川貴地區的女子做媳婦。
新媳婦買到家沒過多久,木丫就被她奶奶逼著他爹給嫁到城里去了。
為什么要逼著嫁他們這一帶的姑娘可是都愿意嫁進城里去的,因為那家的兒子是個酒暈子。
不僅嗜酒,喝醉了還打人。前面娶了一個媳婦就是被他打跑了的。
木丫嫁過去沒有多久便懷孕了,卻懷著孕被那個男人打落了胎。之后就再沒有懷上。
一開始那家人還護著木丫點,后來看她一直懷不上了,就開始由著他兒子打人不管了。
直到有一天,那家人到村里來要人,大家才知道木丫跑了。
同一時間,柳老營家的狗黑也不見了。
買川貴地區的媳婦,不是黑魚地域歧視哦。
六到九十年代,黑魚小說寫的這個地方盛行買媳婦,基本都是從偏遠地區拐來的女子。
當然,也有自愿的,但是占比很少。
這些女子有些遇上好人家,就不走了。安心跟著過日子。
有些找到機會就跑了。所以有些村子留下許多的單親父親帶著孩子。
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買賣人口,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