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之事,一般鄉村人家都秉持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來應對。閃舞
陸友強雖然是村干部,也不能免俗。
看到他有些遲疑,陸友盛媳婦馬上說:“村東的那口井,一年有一半時間水都是特別淺,有時候還是干枯的,有跟沒有對村小學真沒什么區別。”
陸友盛也說:“對咱們家就不同了,那口井對咱們家影響太大了,哥你一句話就能辦到的事,這么墨跡干什么啊?”
“這事我跟小學校長商議一下吧。”答應過的事情,陸友強也不好出爾反爾。畢竟,如今的水洞村他也做不到一言堂了。
想到此,他有些后悔當初沒聽弟弟的話,阻止陸愛國進村班子。
如果沒有他引狼入室的話,村里應該還是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哪像現在,這么點小事他要做主,都要受人掣肘。
陸友盛媳婦聽到他的推脫之言,面色不豫。說:“你是不是就見不得我們家好啊?
我給你們家生了兩個男孩,不是我,你們就斷子絕孫了。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在你們家就這點臉面都沒有啊?
讓你做點小事,還是為你們家好的事,你就這樣推三阻四的,要是求你為我辦點事,是不是還得對你三跪九叩啊?”
一邊說,一邊咽咽嗚嗚的哭上了。
“大哥,看在你兩個侄子的面子上,這事你也得認真當個事辦,這可關系你兩個侄子的前途啊!”她說著,就跪在了大伯哥腳邊。
軟硬兼施,這些陣仗陸友強哪里能招架得住?
大伯哥不能扶兄弟媳婦,只能說:“你起來,起來說話。”吩咐他弟弟:“把你媳婦扶起來。”
“我不起來,你不答應我就跪死在這里。”死賴著不起來。
里屋床上,陸友強老娘原本還對小兒媳婦心存怨懟。此時聽她說得真切,一切關乎她的金孫的前途命運。
就連她腿上的燙傷都是村東的那口井在作祟。哪里還能躺的住?
掙扎著拄著拐杖起身。來到外間,扶著板凳坐下。一拐杖砸在大兒子身上,罵道:“你們兩口子一股子壞水,
你讓你家那個破爛娼婦挑唆的,見不得我孫子好。呸,不要白日做夢,有我在一天,誰也別想害我的孫子。”
陸友強被打罵得焦頭爛額。只得割地求和,簽訂不平等條約。“娘,我填,我把井給填上還不行嗎?”
得到承諾,陸友盛媳婦馬上眉開眼笑的從地上爬起來。扶著她婆婆,假惺惺的噓寒問暖:“娘,你還傷著,怎么就起來了?我扶你進屋躺著吧。35xs”
還不忘給她大嫂和侄女們上眼藥:“娘你看,你傷這么厲害,你大兒媳婦和孫女都不偎邊。要是你孫子在這兒,怎么也不會這樣。”
心里的石頭落地了,心滿意足的帶著陸友盛回去了。
陸友強媳婦伺候著婆婆還落不著好,被老太婆的拐棍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
何家的酒席上,大家推杯換盞之間就把何中槐出族的事情決定了。
“咱們這一支,老少幾輩子就沒出過作奸犯科的人,家門不幸啊,大孩娘早早去了,他爹娶進來這么個攪家不賢的女人進門,
歪待他們兄妹不說,把幾輩子的清譽都敗壞了。”三奶奶家大伯搖頭嘆息道。
“按說我一個外人不該說什么,但是我們老兩口眼睛不好了,心里亮著呢,今天我就多句話。
像劉氏這種女人,你們做長輩、做大伯哥的早該出來管管。”冬伯的一番話,說得族里人都很羞慚。
何小西家的實情如何,大家一直都知道。但是怕得罪人,大家誰都不愿意多管閑事。
劉氏這樣,除了她自身的原因,外界的姑息養奸也是重要原因。
也難怪冬伯說話。當初山上躲避洪水的時候,劉氏帶頭去冬伯家搶東西。如此無恥之尤之人,族里都沒對劉氏和何中槐做出懲戒。
這次看似說得冠冕堂皇的。就是不知道何小西送出的禮物,在其中占了多大的作用。
何小西認為,西何的問題在于自上而下都腐爛枯朽了,除非破后而立,不然只是揚湯止沸,治標不治本。
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無非是找個時間把這件事情公布一下就算是完成了。
最近就有一個極好的公布的時機。何陸兩家的聯姻,村里半數以上的人都會出席。應該沒有比這個更好的場合了。
何二叔很欣慰。雖然哥哥一輩子爛泥扶不上墻,好在侄子并不隨他。他們這一支,在水洞村也不算是落寞了,依舊后繼有人。
一高興就喝高了,何小西趕緊收拾房間給他們安頓。
都是準備好的,被褥拿出來鋪上就行。
何二叔和表哥結婚都遲,孩子們都不大。都正是貪玩的年紀。
很快就跟小駒和大妞他們玩到一起。跟著陸擁軍山上水里玩得樂不思蜀。
何家和陸家的親事就在眼前,兩家人忙得團團轉。其它事情都靠邊放,陸愛國一門心思放在弟弟的終身大事上。
何小西提議兩家的酒席在一起辦,學著后世人結婚時候的操辦方式。
不是什么原則問題,陸愛國一般都是能妥協就妥協。愛護弟弟妹妹沒底限的人就是好說話。
何家答應在陸家老宅安新屋,犧牲巨大。他們也得適當做出補償不是?這是陸愛國的想法。
若是讓他知道實情。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家實力坑哥的寶貝弟弟,一手在背后推動的,不知道是不是要淚灑當場。
何小西不要出酒席錢,擎等著收禮金就好了。消息一出,羨煞了村里一眾同齡的小姐妹。
最開始大家羨慕的是何小東夫婦。不用辦酒席,擎等著收份子錢,一場婚禮下來,不得凈落二三百塊錢。
隨即又傳出消息,何小東說了,收的禮金他一分不要,全給妹妹做壓箱錢。
這世上總是有一種哥哥,叫做別人家的哥哥。
陸友強好容易遇到陸愛國,趕緊抓著他說關于填井的事。
“愛國啊,正好看到你,我有點事要跟你商量一下。咱們村東的那個井……”
別人家的哥哥陸愛國忙得腳不沾地。顧不上聽陸友盛的哥哥跟他多啰嗦,關于把村東的那口井填上的話題。
“噢,淘井的事啊?等我忙完咱們再仔細商量,我還有點事,回頭再說。”
三斤的鴨子二斤嘴,六兩毛,四兩腿。
這句話是用來形容一個人不務實,只會拿好話糊弄人。
陸友盛媳婦是這種人,還并不單純是這種人。
她的人物性格更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