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紅妝

第15章 棺材鋪殺人案(6)

哎哎,你這人為什么這么倔,不就是一個女人,犯的著跟上頭作對,你也不想想現在吃穿用都是上頭的,真惹毛了他們,有你受的,

尹一凡小步的追了過來,

南奚歡停下腳步,她攆了一腳底下的雪團,

不是女人的問題,是人心,我的心沒壞,所以分的清好歹,什么是對的什么是錯的,每個人心底都要有個度量衡,

尹一凡本質不壞,南奚歡想扳正他的世界觀,不能做一個助紂為虐走狗

所以呢?你想做什么?

查明真相,

尹一凡看著一本正經的南奚歡,心底突然一震,

你知道嗎?明早一審案,縣令會屈打成招或者隨便搪塞一下就簽字畫押,然后來問斬,板釘釘的扭轉不了,有宋朝光的幫襯,他有恃無恐的,

所以,我們趕在日出之前破案,

什么?尹一凡像見了鬼的看著南奚歡,開玩笑,這一夜的時間如何能破案,

不能破案至少要先洗清嫌疑,

就憑我們兩個人?

不試試怎么知道?

尹一凡看著誓不罷休的南奚歡,一下子找不到語言來反駁,嘴里罵罵咧咧,

我這是找了一個祖宗來,給自己觸霉頭的,

南奚歡也不接話,她在思考案件,這時候南晉丞被押監,南橘泱身為當事人,應該有點眉目,兩人一路急急忙忙趕回到城西破廟,

兩人去而復還,王宣傻了眼,他正準備帶著南橘泱離開,就見尹一凡跟南奚歡直接闖了進來,被撞的措手不及,他一挑眉,

兩位兄臺這是做什么?

南奚歡頓了頓,直接推開王宣,

我們來找南大小姐,南橘泱,

一旁的尹一凡雙手環抱著短刀,揚著頭,

呵,窩藏嫌疑犯,該當同罪,

王宣倒是沒有畏懼,一撩袍子側身,淡笑道,

捕頭大人說笑了,什么嫌疑犯,難不成路過街道,那里發生殺人案,你就成兇手了?不小心跟他們同一屋檐下就又成幫兇了?

王宣這話說的在理,尹一凡被噎的無話可說,

看來王宣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一旁的南橘泱臉色蒼白,

我們真的是冤枉的,

我知道,南奚歡點了點頭,

所以我這才過來問問具體情況,你就說說最近的經歷,不要當成供詞,而是當做說故事來說,務必細致到蛛絲馬跡,

三人坐在火堆邊,南橘泱吁了一口氣,這算緩緩道來,

半個月前,南家因為私自鑄錢案被抄家,數十家銅礦山和數不清的作坊落于他人之手,不出四日,南老爺子在牢獄中畏罪自殺,對外宣稱認罪伏法,南橘泱跟南晉丞東躲西藏,

前日,南橘泱想法設法想拿到南老爺的尸體,所以選擇找昔日的世交凌家,

那天南橘泱紋絲不動的矗立在雪地里,她披著狐裘大氅,固執的站在凌府門口,一身深蘭色的織錦長裙,裙裾上沾染了星星點點的泥水,梳著發髻,兩發髻略顯凌亂,青螺眉黛長,秀麗的臉上面色蒼白,眼角帶有濃重血絲,看起來有幾絲狼狽,

南橘泱身無分文,饑腸轆轆,唯獨身上這件大氅還是前幾日她偷偷出來玩耍穿著的,結果歸來時南家已經被抄家,南家幾位姨太太早就聞風而逃,

她變賣身上所有金銀首飾才打聽到,額父因私自鑄錢的罪名鋃鐺入獄,南家因此被抄家,

她不相信她額父私自鑄錢,她們南家每年上貢鑄錢司的銅礦都價值數萬兩,南家最不缺的就是銀兩,

可是她額父認罪了,她連問的人都沒有,幾天幾夜沒閉眼的勞累奔波,就是為了見額父一面,問問這究竟是怎么了,

可是她跟南晉丞無依無靠,連認領尸首的錢都拿不出來。

往日親近的人和有生意來往的人都視而不見,親人皆退避三舍,惶恐被連累,她們四處奔波,求人碰壁。

墻倒眾人推,要好的時候稱兄道妹,推杯換盞,落魄時無人問津,終是應了那句‘人情似紙張張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她走投無路,不得已找到凌家,可是已經幾個時辰了,凌家避而不見。

南家祖祖輩輩是靠銅礦山發跡的,與大戶世家凌家是世交,凌家卻恰恰相反,祖孫三代是武將出身,輩上還出了名將軍,兩家十幾年前便定有姻親。

南橘泱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三年前她還是眼高于頂,囂張跋扈的富家大小姐,凌家大公子凌子斐信守約定向南家提親,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她雖然是富家子女,卻愛好詩書文學還有游玩逗樂,素來不喜舞刀弄槍的粗俗之人,她心儀的男子定是才高八斗且風趣的才子,而不像凌家代代武將出身,

當年凌子斐鐵了心要娶她,為了逼退他,她出言羞辱‘金玉其外敗絮中,胸無點墨腹中空;繡花枕頭外光鮮,進修背后卻稀松,’嘲笑他胸無點墨,只會花拳繡腿,兩家的關系因此也鬧僵,傳言凌家老爺子就在那年活活被氣死。

也因此,外界都說南家小姐眼高于頂,嬌蠻跋扈的名聲大噪金南縣,從此無人敢問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