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跟霍然兄弟之間的感情極好,
姑姑去世,霍然的病情加重,家父不讓養在府中,他至今記憶猶新的是那一次,
霍然在嶺南修養,他偷偷的去嶺南探望,那時候的霍然很開心,
這才發現,霍然去嶺南是為了楚承歡,他們看起來很親密,他第一次感覺到欣慰,霍然愿意接納他人了。
楚承歡手把手的在雪地滑行,不知道那一刻心情,他突然覺得羨慕,
她的表情專注,雪花落下唯美。
霍然得知他的到來,匆匆過來,生怕被別人看見,催促著勸他離開,他那時候還納悶,
結果霍前腳然剛走,楚承歡追了過來,想來把他當成了霍然,拉著他的手,
“咦,你的手剛捂熱,怎么又涼了,對了剛剛教到哪了,我們繼續,咦,你的靴子呢,不會弄丟了吧。來我給你重新找一雙,”
那雙很丑的靴子,很擠腳,現在根本就穿不了,卻一直還在。
三年之久,孝妃的事情有了反轉,長公主被接了回來,她再一次見到了她,長成了大姑娘,她把他認做霍然,擠眉弄眼的想套近乎,
他突然心生惡意想挑撥兩人關系,楚承扶所作所為確實血腥,他訓斥了一頓,突然冒出來的她,護犢子一樣護著楚承扶,
張牙舞爪的她,不知為何讓他心底產生了異樣,他們霍家確實虧損了她,所以他很愧疚,他年少輕狂,卻也跟許多習武之人一般,滿腔熱血,眼中容不下沙子,所以愿意扶持她跟楚承扶也是認真的。
算命的曾說過,霍然活不過二十,然而沒到二十就死了,在從嶺南回來的那年冬天墜湖了,
他想不通,回到將軍府還笑意盎然的霍然,怎么就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
那段時間,霍家不敢承認霍然的死,霍然到死沒有體面過,他恨霍家,所以大吵了一頓,關系一度惡化,
此后一直投身于軍營中,
后來魏昭青央他去皇家書苑代課,他便去了,
與楚承歡已有許久未見面,
她忽然抱住他的腰,
“我找你好久你不理我,霍老將軍也不準我見你,赤鳶也不見了,你是不是討厭我了,父皇本來打算讓我嫁給你,霍老將軍拒絕了,后來父皇把我指婚給魏昭青,”
“我不要,我決定了,我要嫁給你,我喜歡你,我想守護者你,陪伴你一輩子,”
楚承歡又把他當成了霍然,
“你可認清楚了我是誰?”
“霍小將軍,你是不是傻了,”楚承歡本來是嬌嗔的語氣,卻抑制不住的哭了起來,眼圈跟鼻尖都在泛紅,
“你是不是因為冰湖的事生我的氣,我很抱歉,但是我不愿意失去你,”
原來霍然是因為楚承歡去的冰湖,而東湖還被楚承扶做了手腳,他手腳冰涼,想殺了她的沖動都有,但頭腦清晰的意識到,霍然并沒有告訴她,他跟霍然是兩個人,
他一瞬間有些茫然,想起那日父親帶回來霍然的尸首,手中還著一塊女性布料,保持著僵硬的姿態,霍然是想保護楚承歡的,他該拿她怎么辦,楚承歡怕是霍然最后的光明。
楚承歡哭的稀里嘩啦,他想告訴她,他并不是霍然,那個溫潤如玉的霍然已經去世了,但是看著哭的不可抑制的她,突然說不出話來,
父親一再警告,不許透露霍然的一丁點消息,霍然就這樣死的不明不白,而面前的始作俑者卻在面前,他有恨意,更多的是五味陳雜的情緒,
后來的后來發生了很多事情,他才知道楚承歡有多愛霍然,愛到有多卑微,甚至不惜性命,霍然什么都沒有,卻擁有天下最好的,他什么都有,卻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
霍奕站了一會,雪花還在下,他伸手接住,親眼見到,冰晶一樣的雪花在手中融化,心情卻抑郁了起來。
“走吧,”
南奚歡拿著弄好的滑冰靴子沾沾自喜,正準備拿來試試,卻發現釘上竹板后的靴子必須墊厚厚的墊子才硌腳,但是墊玩靴墊后就異常擠腳。
尹一凡似乎察覺到她的不舒服,開口道,
“怎么?靴子不合腳?”
南奚歡愣了一下,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什么,
“走,我們去看看尸體,”
“你是想到了什么嗎?”
丟下靴子連忙往回跑,一轉角就遇到準備離開的霍奕,南奚歡住了住腳,行禮道,
“司馬大人,”隨后眉飛色舞的道,
“大人,我想我應該知道為何丑奴會死了,”
霍奕眉目一挑,看著眉飛色舞的南奚歡,
“所以?”
“走,去停尸房再詳細解釋,”說完拉著霍奕的手直接往停尸房奔去,生怕耽擱了時間,
霍奕的手被南奚歡冰涼的手握著,一路跑的有些焦急,也許兩只冰涼的手能互相溫暖,沒想到,漸漸的手開始回暖。
三具無頭的尸首全部擺放在了停尸的祠堂,尸首都蓋上了白布,南奚歡對著尸首咽了咽口水,直接找到丑奴的尸首,
掀開白布,直接找到丑奴的下肢,類似女鞋的灰色鞋子,丑奴穿著異常的擠腳,南奚歡取下靴子,直接拉扯下長筒襪,果然腳因為鞋子擠腳,勒出了紫色的印記,印記周圍還長了不少尸斑。
“這,有什么關聯?這鞋子李彩娥的婢女已經承認是她的鞋子,擠腳也是情有可原,”
南奚歡搖了搖頭,
“那婢女的腳大,所以這雙鞋跟普通男子穿的鞋子差不多大,擠腳情有可原,但是那天我看到的丑奴穿著這雙鞋子明明還有些顯大,”
“你的意思”
“對,尸首沒有變腫大,那么只有一顆可能,這首尸首不是丑奴的,”
霍奕看著胸有成竹的南奚歡,眼神瞇了瞇,
“還有其他的證明嗎?”
南奚歡不說話,只是上前掀開所有的白布,
尸體是裸露著的,因為密密麻麻的刀傷,所以青青紫紫非常人,南奚歡直接看上尸體的肩頭,
“那日,丑奴跟驛站的家丁發生爭執,肩膀還有一處衣服破了口子,可能磕到了石頭,滲出了血,但是死者肩頭皮膚白白嫩嫩,雖有刀傷,但是肩膀無磕傷,”
尹一凡點頭,
“對,這個我親眼所見,”
南奚歡轉過身,看向尸體的手指,
“丑奴常年干重活,手掌不會如此細嫩,甚至手無老繭,所以這尸體并不是丑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