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因為剛剛那攝像機砸在墨景深肩膀上的聲音而怔了一下神,猛地抬起眼看向忽然過來將自己護在懷里的男人,雖然剛才攝像機砸下來的角度已經歪了,不會太重,但還是本能的抬起手就放到男人的肩上,同時以著別人聽不見的聲音小聲斥問:“墨景深你瘋了?她要是沒有砸歪的話,你肩膀都能被那個攝像機砸到骨裂!”
男人卻是將她摟在懷里,低眸看著她眼中那副后怕的樣子,勾了勾唇,無視在場的媒體和旁人,只低笑道:“真要是傷了,倒是還能有個理由讓你這小白眼狼留下來照顧照顧我。”
季暖:“……”
她沒再繼續說話,季夢然轉眼就已經被保安給按住了,免得她再有其他什么過激的舉動。
“季二小姐這是惱羞成怒?”墨景深摟著季暖的腰,沒有放開,直接轉眼看向被保安禁錮住的正紅著眼睛滿眼崩潰的季夢然。
即使墨景深現在看起來似乎是在笑,但任誰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冷漠和不悅,因為她剛剛出手險些傷了季暖。
季夢然的情緒幾乎早就滑到了崩潰的邊緣:“墨景深!你們都已經離婚了!什么關系都沒有!你居然還這么幫著她!你居然還……”
墨景深冷淡勾唇,將懷中的季暖摟的更緊,在季暖不明白他是要干什么時,男人語氣平靜,且非常的緩慢:“既然諸多媒體都在場,墨某不如直接替季暖澄清另一件事。”
聽見墨景深這話,幾個離的最近的媒體人直接將麥克風朝他的方向貼近。
男人淡淡的道:“無論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后,季暖始終是我的妻子,關于離婚的消息都是傳聞,我們從未離婚。”
季暖瞬間在他的臂彎里僵住,周圍的媒體更是驚訝道:“可那些不脛而走的離婚消息,看起來都不像假的……”
“諸位對墨某的家事這么好奇?”墨景深淡淡尋常的嗓音在季暖的頭頂響起:“我口頭的證明還不足以讓墨太太的身份被人信服?難道需要我將結婚證拿出來公之于眾?”
“那倒不至于……沒想到季小姐竟然真的是墨太太……”
季暖:“……”
季夢然不敢置信:“不可能,不可能的……你們分明就是已經離婚了,季暖三年前去倫敦的時候你們就離婚了!”
而墨景深給她的回應只有毫無情緒的一句:“離與不離,身為當事人不是更清楚?”
話落,墨景深的動作沒有任何停頓,牽著季暖的手從人群走過,直接出了多媒體廳。
現在那些媒體的關注點都在季夢然身上,何況誤會已經解釋清楚了,向來懶得與媒體打交道的墨景深今天能難得的應對媒體,自然沒有人再敢追上去。
Shine集團的走廊里十分的寬敞干凈,完全現代化的建筑,每個樓層都有著每一層特殊的辦公設施,男人打開了電梯門,帶著她走進去。
電梯里安靜了好一會兒,季暖轉眼看著電梯中鏡面墻上的自己,和旁邊始終沉靜淡薄的男人,再又看著電梯里不斷變換的數字,似乎在出神。
男人低沉的嗓音打破這幾乎僵硬的沉默:“怎么?還沒去民政局查清楚自己的婚姻狀況,忽然得知自己仍然是墨太太,心情很復雜?”
季暖回過神,低聲道:“你只是在媒體前那么說,還是真的沒離婚?”
他淡淡陳述:“我以為你自己心里早有定論。”
她有些好笑的道:“墨景深,當初分明是你逼著我離婚,我字都簽了,結果你告訴我沒離婚?”
墨景深是個但凡能直接解決問題就絕對不會拐彎抹角去拖延的人,可當初離婚的那件事,他卻是千方百計的逼著她走,她自以為這三年來自己跟他早沒關系了,之前她一直抱著僥幸的心理想著或許離婚的這件事都在他的掌控中,他既然決定要離,那就肯定會離。
但是現在聽見他親口說從未離婚。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明明一切事情都在他心里眼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卻可以平靜的讓人看不出任何來。
她想問,也有很多話想說,可她忽然間不知道該從什么地方開口。
她想了想,撿了個最簡單的問題:“當初我簽字過后,把離婚協議寄給你,你沒有簽字?”
男人低低淡淡的道:“如你所說,離婚是我提起的,雖然并不愿意用那種方式來逼你離開,但畢竟要遵尋曾經的人生軌跡,有些東西總該站在原點的位置上才可以繼續接下來延續的各種事件。”
“所以你到底簽沒簽?”
他有條不紊的回:“我回美國接手Shine前,抽時間親自將協議帶去民政局,在最終簽字前被告知,夫妻雙方當事人沒有全部在場,這個婚就不能離,雖然我的確有辦法請國內最有權利的律師到場,找一個合理的理由把這婚離了,可以我對你的了解,當初我們離婚時,你該是沒這個本事讓那份離婚協議生效。”
季暖:“……你是說曾經的那份離婚書?”
“嗯。”
季暖一時間沒反映過來,懵了一下:“我當初在你離開海城直接去了美國的時候,將簽過字的離婚協議交給了民政局的一個朋友,讓他幫我把離婚的事情辦了,但之后這個朋友家中遭逢變故,一直沒能再聯系得上,我也沒時間去民政局,沒有仔細的問過。”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隨手整理著襯衫袖口上精致昂貴的紐扣,偏過頭淡淡的瞥她:“所以,無論是曾經還是如今,我們的離婚程序都止步于協議簽字離婚,并沒有走到最后的蓋章程序。”
季暖從他一如既往淡然的腔調里莫名的讀出了幾分好心情,仿佛這個他在三年前走到最后一步時才忽然發現的一個認知,成了他現在在她面前格外不要臉的最大理由。
前世因為她的脾氣和任性,有遺憾有誤會有錯過,但是離過婚的這個觀念一直根深蒂固,甚至潛意識里覺得自己和墨景深的結局或者也就是這樣了,卻沒想到,竟然會因為她當初沒有再去民政局問過,而導致……她到死都還是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