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是誰?”元穆抹掉嘴邊的血沫,咧嘴一笑,“就不告訴你。”
西涼少年的語氣兇惡,但并不讓人討厭,看上去就像個賭氣的小孩子。
段立崢看著這個比自己還要人高馬大的孩子,嘆了口氣,轉身準備離開。
“喂!”元穆在后面叫道,“怎么就走了?”
“你不是我的對手,”段立崢回頭說道,臉上興致缺缺,“還要比嗎?”
‘我的確不是你的對手,這次是我輸了,”元穆皺起眉頭,“可你怎么不往下問了?你不想知道他是誰嗎?”
“有什么好問的,”段立崢朝后面揮了揮手,“總不過那幾位,之后早晚會見到。”
說完他邁開腳步,準備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后面突然傳來司儀的聲音,“段二公子,還請留步。”
段立崢停下腳步,疑惑地看向說話的人,看到司儀臉上有些為難的神情,恍然大悟道,“抱歉,我忘了,按規矩還要等下一場。”
暮云樓下午的武斗和文斗不同,沒有什么太多的花樣,修行者可以隨意下場發起挑戰,不過有一個規矩,就是每一場的贏家都要留在場上接受其他人的挑戰。
如果無人想要挑戰就可以下臺去,如果有復數的人同時提出想要挑戰這個人,則以下注量定,每人往自己身上下注,誰下注多誰獲得挑戰的資格。
每個贏家如果繼續贏下去,之后就沒有規定是不是要留在臺上了,需要接受挑戰的義務只有一次而已。
段立崢前兩年在徽州的時候,輕易不下場,一般下場也只是對無法拒絕的熟人老友,所以贏了之后的這場,幾乎是唯一一次只靠錢就能和段二公子交手的機會,歷來讓人趨之若鶩。
這樣的大場子,暮云樓怎么會放過呢?
段立崢了然地走回高臺中央,受了傷的元穆已經被同伴勸了下去,正在臺下,一邊包扎著傷口,一邊惡狠狠地瞪著段立崢。
段立崢視而不見,平靜地站在原地,等待著今年的下注。
司儀向段立崢行了一禮,臉上掛著感激的笑,隨后示意樂工擊缶,高聲喊道:“武斗第二場,由上場贏家天策書院段二公子接受挑戰!”
還沉浸在段立崢剛剛和元穆一戰的眾人聞言紛紛醒悟過來,周圍年輕的修行者臉上都露出了躍躍欲試的神情。
畢竟那可是段立崢啊!
那個當年紫陽書院的文武兩首席,現如今天策書院的文武兩上士的段立崢啊!
段立崢已經兩年沒有參加暮云會,今天得知他會回來參加鄉試大比,順便參加暮云會,有很多修行者從半年前就開始準備。
特別他剛剛還用如此高深莫測的招式一招打敗元穆,大大長了大周修行者的臉面,眾人在佩服之余,對段立崢現在的實力更是好奇不已。
毋庸置疑,本就強大的段立崢,在神都的兩年間變得更加強大了。
剛剛只是露出了冰山一角就已經讓眾人如此驚艷,那么他全部施展出來,到底會是什么樣子呢?
他到底強到什么程度,就成了現在徽州修行者最大的謎題。
今年也要參加鄉試武試的修行者,更是內心忐忑。
特別是有希望角逐前三甲的高手,對于注定要碰到的對手,能多知道一些對方的底牌,勝算的就越大上三分。
雖然沒有人敢幻想能贏過段立崢,但至少可以輸的不要那么難看。
“真是可惜,段二公子的這場武斗原本打算安排的后面一點呢,”地字閣內,慕憶之看著樓下惋惜地說道,“這可是今天下午的高潮,應該用來壓軸的,沒想到被這西涼小子一攪和,提前弄到了這兒。”
“早和晚有什么打緊,”雪齋和尚一邊煮茶一邊說道,“不過希望最終獲得挑戰資格的施主能夠和段立崢匹敵。”
“的確,如果是只有錢沒有本事的,那可枉費段二公子下次場。”慕憶之笑瞇瞇說道。
“那恐怕是不可能的。”宋懷竹負手站在場邊,薄冰一般的音質淡淡回響,“如果真出現不和慕大少爺心意的挑戰者,你們慕家的人想必就會出場了吧。”
“恪之可不懂武道,”慕憶之依舊笑著道,“不過恪之的好友,文曜一直很想和他之前的紫陽書院武道首席一戰。”
“你們慕家的確出的起價錢。”雪齋和尚看著慕憶之道,“這樣也好,至少如果最后是那位李公子出場的話,起碼能試出段立崢的五分功力。”
“五分功力?段二公子的確了不起,但他畢竟今年才十五歲,”慕憶之聞言皺起眉頭,“文曜雖然沒有二公子出名,但他年已弱冠,之前以全勝拿下紫陽書院首席,你們這個說法是不是高估了段二公子?”
“我和段立崢之前交過手,”雪齋和尚淡淡道,“雖然他不是我的對手,但是他的劍意,有點意思,”雪齋和尚突然看向站在窗邊的宋懷竹,“是不是啊?師兄?”
宋懷竹面具下的目光閃爍了一下,隨后說道,“有形無神,不及她遠矣。”
“她?她是誰?”慕憶之聞言疑惑道。
“這個就不方便說了,”雪齋和尚浩瀚的眸子里波光粼粼,“懂的人自然會懂,”和尚的目光變得悠遠,“諸條大路,已經很久沒有人選擇那條艱辛的路了,所以我很期待這位段二公子最后能展現出什么樣的劍法。”
同樣期待看到段立崢大放異彩的還有包廂里各學院的公子。
從司儀喊下注開始,新一輪的下注就如傾盆大雨而下,而這一次,大廳里的散客已經完全插不進嘴,一開始就變成了各大世家公子的角逐。
其中尤以要參加鄉試的大家公子為甚,甚至有幾家和商戶聯合集資,準備將所有的賭注集中到最有希望和段立崢一戰的公子身上。
在十幾輪下注后,賭注已經超過了一萬兩,并且還在不斷上升中。
大廳里的賭徒們已經目瞪口呆,畢竟這個場面實在是太過瘋狂。
“沒想到段立崢到了徽州這么值錢啊,”天字閣里,晉陽公主笑著和朱鸞說道。
其他聽到的公子紛紛側目,值錢,用錢來衡量徽州第一公子的身價,這個姑娘怎么說話呢。
“是啊,”已經回到桌邊坐下的朱鸞點頭道。
你這個未婚妻竟然還同意了?
眾人腹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