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傅勛一推開房門就看到不遠處江非剛把早餐擺上桌,他身上還系著圍裙,活脫脫一副居家小媳婦兒樣。
不知為何,這一幕看的傅勛心里十分踏實,也十分溫暖。
這些年在傅家明爭暗斗,爾虞我詐,傅勛也見慣了冷血的親眷,算計他的親友,那樣一個龐大復雜且冷血險惡的家族,仿佛他身邊每個人都笑里藏刀,暗藏城府。
他傅勛也一樣,也是個衣冠楚楚,人面獸心的惡徒,被他殘害的,對他搖尾乞憐,抱著他腿痛苦求饒的人數不勝數,他都已麻木在沒有感情的交易和殺伐中,已經不知道真正的“生活”究竟是何種模樣。
每當夜深人靜,寂寥一人的時候,傅南總會忍不住的想,如果傅南還在的話,他的精神世界,一定不會如此狼狽。
如果,傅南還在的話....
“我正準備叫你呢。”江非一邊解著身上的圍裙,一邊對傅勛道,“哥你別愣站在那里,快去洗漱吧,不著急上班啊。”
江非現在總能很自然的把傅勛叫哥,這雖然是傅勛自己的要求,但每當聽到“哥”這個字,傅勛的腦海中總是下意識的冒出傅南的身影...那個十多年前乖巧瘦弱的身影。
吃早飯的時候,傅勛告訴江非,這幾天他要處理一些私事,可能不會來看他了。
傅勛從錢包里拿出了一張銀行卡,順著桌面推給了江非,并輕聲道,“卡里有兩百多萬,拿著打點生活,密碼是你的生日....也不怕你笑話,這是我目前身上僅有的私人儲蓄。”
“不....”
“拿著吧。”傅勛打斷江非,目光深情道,“我萬一回不來的話,你就....”
“為什么回不來?”江非忽然滿臉驚恐,“出什么事了嗎?”
傅勛臉色復雜,欲言又止,江非頓時更怕了,忙不迭的問道,“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之前就這樣,也不告訴我發生了什么。”
“沒事,小事兒。”傅勛笑著道。
傅勛越是這樣,江非心里越慌,但直到最后他也沒問出什么來。
接下來的兩天,傅勛沒有出現,江非心里放不下,忍不住給傅勛打了個電話,可是傅勛的手機一直都處于關機中。
這天中午,江非剛準備吃午飯,門鈴響了。
江非下意識的跑到門口,連貓眼都沒仔細看便直接拉開了門,然而來的并不是他期待的傅勛,而是他認識的,傅勛的保鏢,吳申。
“怎么...是你?”江非探出頭看了看外面的走廊,“我哥人呢?”
吳申神情嚴峻,“可否進去說。”
江非被吳申的臉色嚇到了,一邊側過身讓路,一邊不住的問道,“是不是傅勛出什么事了?你....你別嚇我。”
進門后,吳申才道,“江先生是傅總最重要的人,所以傅總才特地派我來告訴你,傅總要離開東南市,回傅家了,一周后便動身。”
“就這個啊。”江非松了口氣,雖然有些失落,但總還不算特別糟糕,“我還以為是出什么大事了,沒關系,以后我有時間會去找他玩,也還能經常電話聯系。”
“傅總這次回去,兇多吉少。”吳申緊接著道,“這次來,主要是想替傅總跟江先生鄭重道別,日后,怕很難再見了。”
江非心猛然一沉,“到底什么意思?你別說的這么含糊,究竟發生什么事了?”
在江非的再三追問下,吳申才告訴江非。
在傅家,傅勛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兩人在傅家一直為得繼承人的位置而明爭暗斗,傅勛的父親傅振各給他們兄弟倆一個項目,表示誰能用手中的項目最大程度的獲利,誰便可有資格繼承他,而輸掉的那個人,將交由贏的人處理。
這兩兄弟倆都視對方為死敵,誰敗了都有可能不得好死。
而最后,傅勛手里的項目比他兄弟的項目少賺了幾千萬,按規則,傅家的一切,以后都會屬于他兄弟,他傅勛也要回傅家侯罰。
“不....不至于吧,兄弟之間還能你死我活嗎?”
“傅家歷代如此,一山難容二虎,傅總過去多年經歷過無數次暗殺和死里逃生。”吳申道,“像江先生這樣生活在陽光底下的,是不會理解傅總的艱難的。”
“可是...可是就幾千萬而已,找個人暗中補上就好了。”江非急聲道,“這個數字對傅勛來說應該不值一提啊。”
“江先生可能不知道,傅總身邊的每個人都在傅家的監視中,而且這種情況下,暗中幫助傅總就是蔑視傅家的權威,沒人有這個膽子。”
江非臉色蒼白,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就...就輸了一個比賽而已,真的就到危及性命的地步了嗎?他們是兄弟啊,相互殘殺這種事.....話說傅勛現在人呢?我想見他。”
吳申沉默許久才道,“傅總現在不愿見任何人,我剛才與江先生說的事,傅總也嚴令要求屬下不準讓江先生知道,他不想你擔心。”
聽到這里,江非心里更加難過,“大不了就不做什么傅家的繼承人了,離開傅家做普通人,這樣還會有人想害他嗎?”
“傅家沒有江先生想的那么簡單,傅總沒有能力去決定自己的命運。”
江非抓了抓頭,又急又慌,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吳申接著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么辦法?”江非急忙問道。
“只要有個沒有被傅家勢力監視的人暗中拿出這筆錢,補了這四千萬的差距就行了,等傅總過了這一關,再返還這筆錢就行。”
江非一怔。
“當然,屬下也只是隨口一說而已。”吳申道,“拿得出這筆錢的人都在傅家的監視中,也不敢隨意出手幫助傅總,而沒在監視中的人,也根本拿不出這筆錢。”
江非不知在思考著什么,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吳申又說了幾句,然后道別要離開,江非忽然叫住他,臉色復雜的問道,“傅家應該沒有監視我吧,而且我跟傅勛才相認沒多久,我要是拿這筆錢出來暗中幫他的話,應該...應該能成功吧。”
(兄:問:江非的智商到底有多低?答:過了這兩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