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生死有命,但,可惜了。我是個不信命的。”
姜芷歌的嘴角勾勒出弧度,側過顏,亦看著遲暮,深深一笑。
“早看出來,你向來有自己的主張。也罷,若是際遇,去邂逅也是美的。”
遲暮仰望著蒼穹的繁星,講著姜芷歌聽不懂的語言,緩緩說道。
“我覺得你很像我的故人,一見如故的故人。”
姜芷歌微微有些出神地說道。
“承蒙夸獎,我可是一點都不想遇見你。”
遲暮開懷一笑,卻口是心非地揶揄著姜芷歌。
“遲暮,看來,你是活得有些厭煩了?嗯?”
姜芷歌故意摩拳擦掌就要上前去揍遲暮的一副模樣,惹得遲暮連連招架,大喊:“女俠饒命!遲暮知錯!遲暮知錯!”
遠處,天狼旁邊坐著封玥,蘭姨亦醒了過來,坐在封玥的一側。
天狼雖看似在漫不經心地喝酒,卻眼神總是飄向了姜芷歌所在的方向,一口接著一口悶著喝著。
封玥自然將這一切攬在了眼底,她舉杯調皮地說著:“遠方有佳人,名曰姜芷歌。”
“封玥,別鬧。”
天狼低頭,悶了一口酒,并不作多言。
“我看,哥哥你這是諱疾忌醫。明明都已經很喜歡了,還要藏著掖著。多難受!封玥以后要是愛上了哪家的男子,一定不會像哥哥這般。”
封玥作勢要去刮天狼的鼻子,被天狼避開,取笑著天狼。
“你不懂情愛。她若不心儀你,你做再多,也無用。不如暗藏著,至少,還是朋友。”
天狼又飲一口酒,悶聲說道。
“封玥倒是覺得,若喜歡一個人,不去爭取,那就是懦夫。你若爭取了,那便是有機會。若什么也不做地在這邊喝悶酒,那才叫枉顧情愛!”
封玥昂著頭,有板有眼地說得頭頭是道。
“封玥這孩子,倒是像極了我一位故友,敢愛又敢恨,著實讓我喜歡。天狼,這點,封玥這孩子可是比你強哦!”
蘭姨一邊夸著封玥,一邊輕輕在一旁將烤好的野味遞給了封玥和天狼,微微蒼老地一笑。
經歷了南宮錚海的一死,她很久沒有再笑了。
“我就說嘛!還是蘭姨好!哪像臭哥哥,整天只會裝酷,追個女人都不會!枉為我天土之原的少主!”
封玥故意激將著天狼,唆使著他去靠近姜芷歌。
卻沒有想到,天狼只是抬眼看了姜芷歌一眼,眼里落滿了溫柔,輕輕道了一句:“有些愛,不一定是要得到。封玥,你不懂,以后,你會懂的。”
“什么啊……這都不管用。”
封玥咕囔著嘴,憤憤地朝天狼扔了個小草。
“封玥,此處離天畢的陣營,有多遠。”
天狼瞇起了雙眼,遙望著遠方的星點燈火,問道。
“哼。也沒有多遠吧。相信這會,他已經得到了我們翻過山的消息了。等他前來迎接,我定要他下跪求饒。”
封玥做了一個抹脖絕殺的動作,惡狠狠地說道。
“你錯了。封玥,不但是我們不能要他下跪求饒,而是……我們要示弱。”
天狼斟上一杯酒,笑著說道。
“為什么?怕他做什么?他的兵力不過一萬,我們這里起碼有六七萬,打得他落花流水才是!”
封玥不滿地說道。
“你忘了。天土之原是由他、天名、還有無心的作用下凝結在一起的。天名雖已死,但無心勢必還在,他背后的勢力勢必也在附近。貿然逼著天畢倒戈向無心,不是明智的決定。所以,只可懷柔,不可強來。畢竟,天畢是天土之原的一族之長,他的存在,于統一,大有裨益。”
天狼緩緩泯了一口酒,目光幽深,剖絲抽繭地說道。
“原來如此……”
封玥恍然大悟。
“若是用得上姑媽的地方,只會一聲便是。殘朽一個,若是能彌補當年的過錯,死了也甘愿了。”
蘭姨望著不遠處和將士們正在杯疇交錯的葉笙笳,深深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在她的心里,天名是個逆子,而葉笙笳雖滅了她的族人,卻是他的孩子,這么多年了,她視為己出。若是能天金之城與天土之原這次能夠交和,天土之原恢復統一,她有生之年,亦可以含笑九泉了。
“蘭姨,若非必須。天狼斷然不會打擾到您的清靜。”
天狼鎮重一禮,恭敬地敬過了蘭姨。
“那個姜芷歌呢?哥哥真的打算拱手讓人嗎?”
封玥撇著嘴不是十分高興地說道。
“封玥,我現在沒有時間也沒有可能去談情說愛。她縱使是跟了我,怕也是要受一段時間的苦的。況且,她的心里,本就沒有我的存在。我又何必……”
天狼將一杯酒飲盡,不甘心卻又不得不這樣地說道。
最無奈,不過相思而不得。
“哥哥,你看,遠處怎么有篝火在移動?是我看花了眼嗎?”
封玥驚奇地指著遠方,果真有一行的篝火在迅速地移動,似乎還是朝著他們這個方向來的。
“看來,天畢的消息,還真快。”
天狼微微一笑,將酒杯緩緩放下,微微站起,凝望著遠方的那一行人馬,輕聲道到:“姜芷歌,我要回家了。你呢?”
“芷歌,看見沒?有人,來拍馬屁了。”
遲暮亦瞧見了遠處的火把,冷笑著說道。
“哦?拍馬屁?沒興趣。”
姜芷歌只是掃了一眼,就打算起身離去。
“喂!真不打算前去瞧個熱鬧?聽說,這天畢族長有個帥得一塌糊涂的兒子,這會兒應該也跟著來了。確定不要確認一下眼緣?”
遲暮笑著打斷了她,跟她開著無關痛癢的玩笑。
“不好意思。我對拍馬屁人的生的兒子,可是半丁點兒的興趣都沒有。”
姜芷歌白了一眼遲暮便打算離去。
“若,他是皇位的順二位繼承人呢?有興趣了沒?”
遲暮壞壞一笑,戳中著姜芷歌的點。
“你是說,如果天狼不能登上帝位,那么順理成章登帝位的,便是他?”
果然,姜芷歌遲疑了片刻,狐疑著轉過了身。
“果然,不下點猛料,吸引不了你。唉。你說的全對。”
遲暮假裝一副被拋棄了模樣,壞笑著說道。
“那這么一來,事情,便復雜了。”
姜芷歌皺眉。
“這酒不錯。我再飲幾杯。你要前去看看熱鬧不?”
遲暮給了姜芷歌一個笑意滿滿的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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