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澤然心下感動,默默地端起碗吃了起來。
自從來了上京城,他已經很久沒試過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便飯了。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于邵民和方靜初見面就吵架,家里總是爭吵不休、家無寧日。
上了大學后,于澤然干脆住到學校去,來個眼不見為凈。
前些時間放假回家,他才知道,于邵民最近老是不著家,下班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有時候干脆在外面過夜,即便國慶長假這些天也鮮少呆在家里。
方靜初空虛寂寞之下迷上了打牌,天天在外面組局,等閑不會回來。
這個家已經形同虛設。
愛情究竟是個什么東西啊,當初明明愛得要死要活的兩個人,怎么轉眼之間就說變就變了呢?于澤然想不明白。
既然他們都不在乎,他也沒什么好在乎的。
于澤然盡量忽視心里的那點酸澀,默默吃完飯,這才告辭出來。
回到學校后,于澤然找了個無人的僻靜處,撥通了張云安的電話。
他壓低聲音,言簡意賅道:“張總,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你那邊方便說話嗎?”
張云安連忙推開身上嬌喘連連的女人,披上浴袍轉身走出陽臺,“于少,有啥指示你說!”
于澤然沒有忽略電話那頭傳來的喘息聲,他望著遠方無盡的黑夜,語氣淡淡地說:“給你一個月時間,盡快將公司總部遷到上京城來,別問我為什么,原因我暫且還不能告訴你。”
張云安為難地說道:“事情有點突然,一個月時間會不會太短了啊?”
于澤然冷哼一聲,“你只要把花在女人身上的時間挪一星半點出來,別說遷個把公司,重新成立一個那也綽綽有余!”
張云安面上有些訕訕,被于澤然三言兩語揭了老底,到底有些底氣不足,只是他就這點愛好,死活改不了啊!
但見于澤然真的動氣了,張云安不敢有誤,連聲答應了下來,“于少別氣,我盡力哈!”
于澤然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張總,你最好搞清楚,我要的不是你的口頭承諾,是要看到結果!一個月內要是總部無法遷到上京城來,這個總裁你也不必當了!”
張云安心下一凜,連忙立下軍令狀,“于少你盡管放心,我一定辦到!”
于澤然冷笑道:“哼,最好如此!”
他想了想,又不放心地叮囑道:“對了,遷公司的事情盡量壓低風聲,別傳得沸沸揚揚的誤了我的大事!”
張云安連聲答應下來,“我辦事你放心,絕對不會耽誤于少的大事!”
于澤然冷哼一聲掛掉電話,心里對張云安的觀感又下降了幾分。
原本他是很看好張云安的,畢竟他這人有野心肯拼搏,是個不錯的苗子,但是經過上回的慘敗后,他對張云安的辦事能力有些懷疑起來。
是人都有弱點,張云安喜歡玩弄女人他沒有意見,只要不影響大局,他還是樂意滿足他這些小癖好的,畢竟有弱點的人才好掌控。
但若是因為沉溺女色而影響了大事,那就不能一概而論了。
這樣不拿正事兒當一回事的人,他是不敢重用的。
但愿這次張云安別讓他失望,不然他真的要考慮考慮給云端科技換個掌舵人了。
接下來要打的都是硬仗,張云安要是靠不住事,只會拖他的后腿。
這樣的包袱他是說什么都不能背在身上的,即便張云安恨他過河拆橋也在所不惜,誰讓他自己不爭氣呢!
他開的是公司不是善堂,云端科技可是傾注了他多年的心血,是他打敗于晨光最大的依仗,要是因為張云安這么一粒老鼠屎弄臭他一整鍋粥,他懷疑自己會不會一氣之下廢了他。
于澤然壓下心里的戾氣,勉強冷靜下來。
如今離田承軍出手對付思域集團還有一段緩沖時間,他不能著急。
但明面上不能做小動作,私底下他倒可以給于晨光制造點小麻煩。比如在他后花園里燒一把火,讓他自亂陣腳?
于澤然勾起嘴角得意地一笑,想到就做,他立馬撥通肖佩儀的電話。
電話那端傳來肖佩儀疑惑的聲音,“你好,請問你是哪位?”
于澤然淡淡地說:“肖佩儀,我是于澤然。”
肖佩儀滿臉都是驚訝,“于澤然?你找我有什么事兒?”
她不記得自己跟于家的這個私生子有過任何交集,他怎么會有自己的電話?
于澤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你一定很好奇我怎么會知道你的電話號碼,是陸可馨給我的。我想送你一份大禮,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肖佩儀忍住心里的好奇,冷靜地問道:“無功不受祿,我這里有什么你需要的東西嗎?”
他不會是喜歡我吧?肖佩儀忍不住有些竊喜。
她雖然只喜歡秦羽風一個人,但面對自己的追求者,她還是難免有些虛榮心,是女孩子都希望看到自己的魅力得到證明。
這些年她一直被秦羽風拒絕,自信心已經所剩無幾了。
如今忽然冒出一個于澤然,她難免有些飄飄然。
于澤然自然聽出了她語氣里的騷氣,他心里一陣嗤笑,果然是個蠢貨,難怪入不了秦羽風的眼。
不過她蠢不蠢的也跟他沒關系,他只需要讓她幫忙攪亂這池水就行了,不需要她有多聰明,聰明反被聰明誤,有時候越是聰明的人反倒越是容易誤事。
他沒有回答肖佩儀的問話,反倒語帶誘哄地問道:“你最近正在煩惱秦羽風的事情吧?”
肖佩儀心里一跳,他果然喜歡我!不然怎么會如此關注我的事情呢?
她傲嬌地揚起下頜,冷哼道:“那跟你有什么關系?你別做夢了,即便他不喜歡我,我也不會喜歡你!”
女孩子在喜歡自己的人面前,總是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當做女王,特別的驕矜和傲氣。
肖佩儀也不例外,這些年來她習慣了追在秦羽風身后當不起眼的灰姑娘,如今忽然冒出一個喜歡她的于澤然,這些日子以來所受的打擊,仿佛在這一瞬間得到了治愈。
她心里那些壓抑得幾乎要窒息的驕縱忽然如同雜草般迅速蔓延生長起來,瞬間穿透了她脆弱的心房,在言語間無法自抑地表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