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萬籟俱寂。
篤篤篤,篤篤篤,金色年華忽然響起敲門聲。
坐在吧臺里喝著小酒的葉丞毅和林婉柔抬頭相視了一眼,彼此都是一臉茫然。
這時候來訪?會是誰啊?
葉丞毅放下酒杯,起身想要去開門。
林婉柔連忙拉住他,擔心地問道:“會不會是來挑事的啊?”
葉丞毅拍了拍她的手,安撫著笑道:“沒事,在粵海城還沒有人敢來笙哥的地盤鬧事!”
他轉身一臉無懼地走向大門,抬手摁動閘門開關。
閘門款款升起,一個風塵仆仆的年輕男人赫然站立在夜色里。
他隔著玻璃門,神色焦急地看著金色年華,仿佛想要在大門里看出個洞來。
此人正是從機場匆匆飛車趕來的于晨光,他的黑發上還帶著薄霧,臉色凍得有些發紅。
他披著夜色,由北到南,終于來到了心愛的人兒身邊。
只是,不知道她此時在干些什么,還有沒有害怕到哭鼻子。
于晨光緊緊盯著大門,神色難掩著急,怎么還不開門,不會是又出什么事兒了吧?
他正想掏出手機給林熹微打電話,卻驀然看到酒吧閘門被拉起,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正隔著玻璃門看著自己。
于晨光連忙推開門,焦急地問道:“請問林熹微在這里嗎?”
葉丞毅上下打量了于晨光幾眼,狐疑地問:“你是于晨光?”
眼前這個胡子拉渣,看上去有些狼狽的男人,著實跟他印象中那個總是衣著得體,面容俊美的天之驕子有些出入。
于晨光點了點頭,“我是,我來找林熹微。”
葉丞毅連忙讓開身子,“請進,別擔心,她睡著了。”
于晨光暗暗松了口氣,感激地朝對方點了點頭,“謝謝你們幫忙照顧她。”
葉丞毅撓了撓頭,有些不太適應被一個平時只能仰望的人物說謝謝。
此時林婉柔也聽到動靜走了過來,她驚訝地看著于晨光,“于晨光?你從上京趕過來的?”
于晨光點了點頭,“你是微微的朋友林婉柔吧?謝謝你幫忙!”
林婉柔看著他目露贊賞,就沖他連夜跨越幾千公里從北飛到南這份心意,就能知道他對林熹微是真正愛到了骨子里。
倘若不是真心喜歡,誰會大冬天的冒著嚴寒連夜奔襲千里只為確認她是否平安啊!
她知道于晨光此刻必定是十分著急想要見到林熹微,便不再跟他廢話,長話短說道,“她在里頭睡覺,我帶你去見她!”
于晨光感激地點了點頭,連忙邁步跟了上去。
林婉柔打開休息室的門,側了側身子讓于晨光進去,“快去吧,她在里頭!”
于晨光進去后,她體貼地替他們關上門,將空間留給這對苦命的小鴛鴦。
于晨光放輕腳步,無聲地來到床前,俯身靜靜凝視著床上那個熟睡中的小天使。
他伸手輕輕撫了撫她眼底下的紅腫,眼里閃過心疼,她當時一定很害怕吧,一定流了很多眼淚,真是個小笨蛋!
于晨光俯身輕輕將溫熱的唇貼在她眼皮上,動作輕柔又充滿了憐惜。
林熹微到底是受了驚嚇,睡得并不踏實,于晨光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她一跳。
她猛地睜開眼睛,滿眼驚恐地看著對方,還沒看清眼前人,嘴里就不由自主地大喊道:“不要碰我,你走開!”
于晨光眼里閃過沉痛,他連忙俯身過去,輕輕抱住那個顫抖不已的小身子,柔聲哄道:“小櫻桃別怕,是我,我是小魚哥哥,我來了!別怕!”
林熹微總算聽出了于晨光的聲音,她抬起頭,隔著婆娑的淚眼,可憐兮兮地看著對方,小心翼翼地喊道:“小魚哥哥?”
于晨光鼻子有些發酸,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傻瓜,是我!”
他拉起林熹微冰涼的小手往自己臉上貼,“你摸摸看,是熱的,不是夢,我真的來了!”
林熹微強忍許久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忍不住撲進于晨光懷里嚎啕大哭,“嗚,你怎么才來……”
于晨光緊緊抱著懷里哭得渾身發顫的人兒,滿臉愧疚地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低頭在她發旋上印下一吻,鄭重承諾道:“我保證,這樣的事兒以后再也不會發生了。”
林熹微方才在林婉柔懷里已經哭過一場,這一次不過是哭了一會兒便停了下來。她情知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
恢復理智后,林熹微又驀地想起于晨光怎么會大半夜出現在這里呢,這時候他應該還在上京城才對啊!
她連忙抬起頭,緊張地看著于晨光,“你怎么會在這里?”
他不會是連夜飛回來的吧?外頭天寒地凍的,這得多受罪啊!這笨蛋!林熹微的眼眶又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于晨光連忙從一旁的矮桌上拿過紙巾盒,抽了幾張紙遞給她,“好了,別哭了,哭久了眼睛會疼。”
林熹微接過紙巾不好意思地轉過身去擤了擤鼻涕,這才紅著臉回過頭來看著于晨光,“你剛下飛機嗎?”
于晨光點了點頭,“我不放心你,就回來了!”
他憐惜地摸了摸她腦袋,“你嚇死我了知不知道?下次不準這么莽撞了知道嗎?”
林熹微抱歉地看著他,“對不起,讓你擔心了!當時的情形我根本沒得選擇,要是不按他們說得做,他們一定會對鶯鶯不利的,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出事。”
于晨光不忍再責怪她,憐惜地摸了摸她腦袋,“我知道,不怪你!你已經很聰明了,你們這次能及時脫險,多虧了你機智,留下了這么多線索,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想起那些他連想都不敢想的可怕后果,于晨光又不由打了個寒戰。
他不自覺抱緊了懷中的人兒,緊緊把她箍在懷里,仿佛一個不小心就會失去對方一樣。
林熹微感覺到了于晨光的不安,連忙伸手摟住他的腰,柔聲說道:“你別擔心,我沒事,他們沒對我怎樣,我只是受了點驚嚇而已,并沒有受皮肉之苦。”
于晨光沒有說話,他把頭埋在林熹微肩頸上,心里滿滿都是后怕,這種提心吊膽的感覺,他再也不想經歷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