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心悠的陪伴和安慰下,于澤然受傷的心靈慢慢得到平撫。
他在醫院住了大半個月,病情逐漸好轉。
這一天,從國外回來的方靜初,猝不及防出現在病房里。
她沒有任何一句噓寒問暖,才剛出現就立馬吩咐保姆替于澤然收拾東西,準備出院。
于澤然一陣愕然,他沒想到分離會來得如此之快!
劉心悠聽說于澤然要走了,哭得傷心不已,跑過來抱著于澤然的手臂不肯與他分開。
于澤然也舍不得劉心悠,這大半個月的相處,他已經把這個小女孩視作自己最親密的人。
只是方靜初并沒有給他依依惜別的機會。
她不耐煩地說道:“趕緊換衣服,你爸要從上京城回來了,很快就要過來看你,別讓他發現你生病了。”
于澤然神色十分陰郁,他推開劉心悠,“等我一下,我換衣服!”
說罷唰地一下拉上簾子,隔絕了眾人的視線。
方才方靜初突然出現在病房里,實話說他心里是十分驚喜的。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到方靜初如此不近人情的一番話,心里頓時涼到了谷底。
有時候他真的忍不住懷疑,自己真的是她十月懷胎親自生下的孩子嗎?
怕不是半路抱來的吧?試問天底下有哪個當母親的,可以做到像她一樣冷漠無情啊!
于澤然忍住眼里的淚,草草換下病服,拉開簾子低下頭走到方靜初面前,“我換好了!”
保姆手腳很麻利,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已經提著行李箱站在一旁等著了。
方靜初滿意地點了點頭,“走吧!”
劉心悠見狀沖上來抱住于澤然的手臂,抽噎著問:“小哥哥,你真的要走了嗎?”
于澤然這才想起來他還沒跟劉心悠告別呢!
剛才他只顧著傷心,都忘了這個小姑娘眼還巴巴等著自己呢!
他剛想和劉心悠道別,方靜初卻沒給她這個機會。
她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不由分說牽著于澤然的小手,強拉著他離開了病房。
于澤然一步三回頭,紅著眼眶沖劉心悠道:“yoyo你等著,我一定會去你們學校找你的!”
劉心悠抹著眼淚,抽噎著點頭道:“哥哥,我等你!你一定要來哦!”
只是他們最終還是沒能再遇見,直到二十年后才意外重逢。
當時的他們還太過年幼,遠遠沒有想到這個世界會有如此之多的紛擾與阻礙。
等于澤然再長大一點,可以去很多地方時,林心悠已經不在那個學校了。
連她的老師和同學都不曉得她轉學去了什么地方。
他們就這樣,將彼此遺失在時光的長河里。
于澤然沒有想到,二十年后兩人再次重復,會是這樣不堪的情景。
看著劉心悠濃郁的妝容暴露的穿著,想起方才她與別的男人貼身舞蹈妖嬈撩人的情景,于澤然感覺心里一陣鈍痛。
這些年她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竟然會淪落成舞女?
于澤然沒來由地覺得一陣氣憤,他想大聲責問她,她到底把當年那個單純可愛的小劉心悠弄丟到哪里去了?為何她要將自己置于如此不堪的境地?
于澤然覺得他有必要好好去了解一下她的過去。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問她,就感覺自己身體有些不對勁,一股很熟悉的麻癢感涌上心頭。
這種感覺來得太快太迅速,幾乎瞬間就席卷了于澤然的理智。
他全身突然像抽筋般痛苦痙攣著,臉色一瞬間褪去了所有血色,白得慘不忍睹,額頭不停地往外冒著冷汗。
劉心悠見狀嚇得六神無主,“你......你怎么了?”
她掏出手帕,輕輕擦去于澤然臉上不停滾落的汗珠,緊張地問道:“你是不是難受得厲害,要不我送你去醫院吧?”
于澤然用力咬破舌頭,勉強找回了一絲理智。
他啞著聲音搖頭說道:“不,不去醫院!快帶我離開這里!”
這時候他哪有不明白的,自己必定是中了別人的陷阱。
想到方才那杯來歷不明的水,于澤然心里一陣了然。
該死的!到底是誰如此處心積慮要害他?
于澤然很快就沒有精力去想別的事情了,因為他快要沒辦法控制住身體的癮了,以往心癮來了他還能咬牙忍著,去一個安全無人的地方暗暗解決。
只是這一次的癮發作的太快太猛,瞬間就讓他陷入了瘋狂的狀態。
這種瘋狂壓根兒就不是意志所能控制得了的,身體的急劇需求戰勝了理智上的不可以。
于澤然還沒來得及交代劉心悠,很快就消失了最后一絲理智,徹底成為了毒癮的奴隸。
他哆嗦著身體,眼神瘋狂又充滿渴求地看著劉心悠,“快,快給我藥!”
劉心悠哪里見過這種境況,頓時嚇得語無倫次,“什......什么藥啊......”
于澤然不同尋常的表現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大家紛紛停下舞步,圍在于澤然身邊看起熱鬧來。
“他這是犯癮了吧?誰帶那玩意了啊?給他上點吧!”
“你瘋了嗎?這種東西誰敢隨身攜帶啊!”
“嘖,沒想到于澤然也是癮君子啊!”
“有什么好稀奇的?他幾年前不是因為沾了這東西,被警方逮個正著險些蹲了牢子嗎?”
“你這么說我倒是想起來了,當年他還因這事在國外待了幾年,沒想到如今又犯癮了。”
不遠處玩得正嗨的夏新予,顯然也聽到了眾人的竊竊私語聲。
他連忙推開掛在自己身上的女郎,沉著臉大步朝人群走去。
夏新予撥開看熱鬧的人,幾經周折終于來到了于澤然面前。
看著于澤然這痛不欲生的模樣,他還哪里不明白的,一定是癮起了,幸虧他早有準備!
夏新予之所以和于澤然關系這么鐵,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們都好這一口。
他并不比于澤然謹慎,于澤然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打那之后就再也沒在外面動過這些東西。
平時于澤然都是私底下和一幫志同道合的朋友找個隱秘的地方悄悄用,十分謹慎小心。
而夏新予不一樣,他靠山強硬,天塌了還有田承軍給他頂著,他怕個鳥?
因此他總是大咧咧地將這些東西隨身攜帶,什么時候癮起了就隨時隨地來一發,相當的任性。
只是他這份任性,如今總算是幫到了于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