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的薄景川卻在聽到她這句話的時候,下壓的唇角忍不住揚了起來。
沈繁星拔針的時候,袁思純又是一陣嚎叫。
拔完針,沈繁星又格外真誠地說道:“既然不能著涼,那么今天就在這里再住一晚,二位明天再離開吧。”
畢竟做戲要做全套,“畢竟萬一一個不小心中了風,可能責任還要落在我的頭上。”
袁思純自然求之不得。
葉芷青更不可能拿著袁思純的身體開玩笑。
說完,沈繁星收拾好針包,交給了唐簡,就走到了薄景川的身邊。
“我倒是不知道你居然還懂得中醫。”
沈繁星眨了眨眼睛,身子前傾,靠近薄景川,小聲道:“并不懂。”
薄景川眉目間一片無奈又寵溺,伸手攬著她的腰肢往懷里帶了帶。
“小狐貍精。”
聲音低沉又磁惑,僅僅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大小。
像極了兩個人溫存的時候他吐露情話的聲音。
沈繁星眸子閃了閃,輕輕咬了咬唇。
“她可是整出不少幺蛾子來,難得一個機會,不然她這心思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走出了房間,沈繁星低頭搓了搓剛剛抓著袁思純的手,又想起葉芷青的話,一雙星眸泛著幽幽地流光。
“阿川……”她突然道。
“嗯?”
沈繁星又沉默了一陣,一直到兩個人走到樓梯門口,她都沒有再開口。
薄景川站住腳步,垂眸看著她。
“怎么?”
沈繁星抬頭,笑著看他,“你不生氣了吧?”
薄景川深深看著她,“沒有生氣。”
“撒謊。剛剛明明就在生氣。”
“現在不氣了。”
沈繁星笑了笑,“怎么都是你的小青梅,你就這么愿意我欺負她。”
薄景川勾了淺笑,“嗯,隨便欺負。青梅就是拿來要你欺負的。”
沈繁星頓了幾秒,突然笑了起來。
“這話要是被她聽到估計會被氣死。”
“你開心就好。”
張媽猶豫了很久很久,才試探性地站出來跟樓若伊說了兩句話。
意思無外乎希望他們能留下來。
聲情并茂,老爺子一個留在這偌大的別墅里,孤苦伶仃,說的有些可憐。
張媽沒壞心,這點他們還是看得出來的。
樓若伊心軟,沈繁星也心軟。
其實除了心軟,她們自己心里也有那么一點點的愧疚。
老爺子一些事情做的確實過分,甚至是讓人寒心。
但是他過分是他的事情。
她們有自己的想法,也是她們自己的事情。
不是對方對她們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情,她們就一定得要以牙還牙回擊回去。
更何況他是薄家的老爺子,不應該是她們輕易恨上的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
比如,老爺子是薄家的長輩。
而她們,是薄家的媳婦兒。
樓若伊從年輕的時候,就因為老爺子的過分行為,將他的親兒子零零散散算起來拐走了二十幾年。
這是樓若伊覺得虧欠老爺子的地方。
沈繁星跟袁思純鬧出來的事情,不分誰對誰錯,將一直和平友好的兩家關系搞到這種僵局,也有她的原因在。
而薄景川更是險些為了她,公然跟老爺子作對,差點走到決裂的地步。
這是沈繁星覺得虧欠老爺子的地方。
矛盾太多,但是都不至于過不去。
而現在橫亙在眼前的事情,也只有一個袁家而已。
最后樓若伊決定留下來,沈繁星也同意。
張媽高興地去準備晚餐。
晚餐的餐桌上,老爺子在,葉芷青當然也在。
袁思純不顧反對,十只手指包的像是蠶蛹,彎曲都不能,卻還是非要上餐桌。
理由很顯而易見,她要見到薄景川。
后來還有薄岳林也來了。
全程薄岳林都是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角色,盡量在活絡氣氛。
許清知是客人,老爺子雖然全程沒有表情,但是偶爾也會對許清知說上兩句話。
這個舉動,也算是給了沈繁星足夠大的面子。
許清知是沈繁星的閨蜜,他最起碼沒有讓沈繁星失了在薄家的立場和面子。
“明天都不要睡懶覺,早點起來,要陪清知產檢。繁星和桑榆,實習媽媽坐起來,還有,馬上就到訂婚了,咱們有時間再去一趟美容院。尤其是繁星,做個全身美容。”
樓若伊安排明天的事情。
最后一句話,神情和口氣都夾雜著點兒曖昧,讓沈繁星的臉紅了一個底兒朝天。
這跟洗干凈直接送到薄景川床上有什么區別?
果然不能跟結了婚的女人們長時間在一起,在她們眼里,到底什么話是不可以說的?
一旁的袁思純吃飯的動作慢的好似在數米粒。
樓若伊的每句話簡直就是往她的心上一下一下的扎刀子。
實習媽媽,訂婚日期,全身美容……
這都是她所排斥,是瘋狂嫉妒的事情。
訂婚在即……
飯吃到最后,樓若伊放下碗筷。
“思純。”
忽然被點名,袁思純有些受寵若驚。
眾人也沒有想到樓若伊會突然將注意力放到袁思純的身上,紛紛抬頭看她。
“阿姨……”袁思純聲音虛弱,臉色慘白,眾人知道,她這兩天遭的罪的確不少,雖然這幅羸弱的樣子仍舊有幾分刻意在里面。
“訂婚沒剩兩天了。是個喜慶的日子,我看你這么虛弱,你身上的傷估計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所以訂婚那天你就別去現場了,別讓你身上的晦氣和血腥氣沖撞了喜事。”
袁思純心里驀地一冷,臉上的表情僵了僵,之后臉色就比先前那幾分刻意還要難看。
“阿姨……”好半天她才又喊了一聲,聲音里已經帶了哭腔。
她晦氣?
她身上的這些傷,還不是全是拜沈繁星所賜?
雖然她一點兒不想訂婚的日期到來,但是退一萬步講,就算她沒有辦法阻止這個訂婚,那看看當天薄哥的樣子,也是好的。
可是如今她居然連現場都去不了了……
國人都信這些說法,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就算有人說不信,言行舉止上也不敢開罪這種事情。
如今樓若伊拿這種事情作借口,她一點反駁拒絕的余地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