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了兵器,三人各自吩咐親衛原地待命,各自帶著一名陪同的手下往宮內走去。
卸兵器其實只是一個態度問題,禁衛并沒有真正搜身,如聞人淵和裴毓陽這樣的身份,誰的身上不帶著防身暗器?
“女帝三月生辰,本太子和鳳王代表皇族來給女皇陛下慶生名正言順,既給足了東陵皇族面子,又代表我們的誠意。”裴毓陽轉頭看向楚宸,“楚世子是以什么身份來的?”
楚宸眉梢輕挑:“本世子不想說,怕嚇著裴太子。”
“嚇著我?”裴毓陽微愣,隨即嗤笑,“難不成西陵皇族定了你為西陵下一任儲君?”
這句話當然是諷刺。
西陵皇帝又不是沒有兒子,怎么可能把皇位傳給侄子?
裴毓陽不屑地看著楚宸,總覺得他是在故弄玄虛。
楚宸但笑不語。
他覺得南陵太子還保留著少許屬于少年的純真,嗯,直白地說,就是有點蠢。
他真希望對方這樣的心態能一直保持下去,別崩了才好。
莊重威嚴的大殿就在眼前。
三人很快到了殿階下,不約而同地駐足抬頭,仰望著高高的殿階。
須臾,一步步拾階而上。
“西陵世子、南陵太子、北陵鳳王覲見——”
內侍唱喝的聲音高亢而綿長,直達大殿之內。
子曦姿容沉靜,看不出波瀾。
攝政王面無表情。
鳳微羽及文武百官轉過身來,看著從殿門外抬腳跨入的三人。
三位人中龍鳳,各自的使臣留在殿外等候。
大殿之內安靜無聲,唯有輕微的腳步聲回蕩在耳畔,三人緩緩從位列兩旁的大臣們身邊走過。
直到帝座之前。
子曦瞇眼,眸光從三人面上掠過,安靜地搜索著記憶中的印象。
南陵太子裴毓陽還有些印象,是個任性的少年,帶著點飛揚跋扈,本性卻不壞,雖然以前也是皇兄伴讀,但在讀書上真的不太認真。
而另外一人……時隔太久,隱隱能記得是北陵皇子聞人旭的皇兄,當初來過東陵一次,為了接他的弟弟回去。
北陵鳳王跟南陵太子是一樣的身份。
子曦目光微轉,視線落到楚宸面前,心頭一軟,面上卻看不出什么明顯的表情變化。
“臣西陵楚御蒼,參見陛下。”
袍子一撩,楚宸干脆利落地跪倒在大殿之上,行禮的姿勢如行云流水,恭敬而虔誠。
大臣們一靜,紛紛朝他看去。
裴毓陽臉色卻驟然一變,不敢置信帝盯著雙膝落地的少年,一時之間居然不知該作何反應。
聞人淵皺眉,內斂沉著的面容也肉眼可見地陰沉了下來。
東陵是正統皇族,他們心里都清楚,所以對東陵皇帝總是維持表面上的恭敬。
對待東陵皇帝的旨意亦或是邀請,他們從未有過怠慢。
可自打疆土分裂出去,三陵在封地上立國之后,他們就算如何恭順,卻從未對東陵皇帝行過如此大禮——雙膝跪地,是自家臣子參拜皇帝的標準。
他們已非東陵子民,況且儲君身份也尊貴,原本只需躬身行禮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