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熙低垂著眸子,身體跪得端正,眼底卻一片陰冷的光。
“女皇陛下這是什么意思?!”獨孤戰拍桌而起,冷冷怒視著子曦,“當眾折辱我大夏皇子,陛下是根本沒把大夏放在眼里,還是給本王下馬威?!”
子曦抬眼,徐徐勾唇:“武親王激動什么?方才朕說了,獨孤熙入了朕的后宮,那就是朕的人。按照后宮的規矩,他本就該規規矩矩地跟平君叩首請安,武親王難道不清楚這一點?”
“你——”獨孤戰臉色鐵青,“叩首請安也該是在后宮,不是在這兒!”
“朕立了個侍君而已,還需要武親王來指教朕在哪兒行禮問安?”子曦漫不經心地笑著,“陵國帝王之位讓給你當?”
此言一出,武親王狠狠地噎住,臉色青白交加,難看至極。
“既然達成了兩國聯姻,那么武親王就暫且住下,等朕選個良辰吉日把契約書簽了,武親王就可以帶著使臣回去交差了。”
選個良辰吉日?
武親王一呆,幾乎不敢置信地看著子曦:“既然陛下答應了聯姻,契約書隨時可以簽,又不是封君大典,哪有良辰吉日一說?”
子曦微笑,一派云淡風輕:“朕喜歡良辰吉日。”
武親王:“……”
臉頰急促一抽,他幾乎咬碎了一嘴牙。
“此事就這么定了。”子曦淡淡道,“另外還有件事。”
眸光微轉,子曦唇角弧度深了些:“南陵和北陵的玉璽文書為何到現在還沒送來?這是根本沒把朕放在眼里,執意要做叛臣的意思?”
此言一出,聞人淵和裴毓陽頓時一凜,隨即心里明了。
今天這頓哪是招待他們?
根本就是鴻門宴才是。
“來人。”子曦淡淡命令,“把聞人淵和裴毓陽兩人押起來,什么時候南陵王和北陵王親自上京,呈上玉璽文書,在朕面前宣示他們的臣服,什么時候再讓裴毓陽和聞人淵回去。”
話音落下,殿外悄無聲息進來四個黑衣人。
個個都是一身御前隱衛裝束,身體勁瘦矯健,面無表情,眼底盡是冷漠。
“女帝陛下!”裴毓陽站起身,目光冷冷地看著她,“你無權這樣對待我們。就算是臣子,那我們也是品級最高的臣子,是藩王。陛下如此折辱我們,當真不怕興起戰爭?”
子曦端起茶盞,漫不經心地輕啜一口,唇角淡挑:“朕要的就是掀起戰爭。”
話落,抬手揮了揮。
四個黑衣人不發一語地走到裴毓陽和聞人淵跟前,兩人下意識地就要出手,然而沒等他們離開座席,兩個隱衛瞬間就制住了聞人淵。
另外兩人也沒見怎么動作,只一抬手,便讓裴毓陽渾身力氣驟失,臉色蒼白。
兩位儲君面對陵國玄隱衛,頃刻間絲毫反抗之力都沒有。
“帶下去。”子曦語氣平靜,“先讓他們享受一下玄隱殿的待客之道。”
玄隱殿!
裴毓陽臉色猝然一變,語氣冷厲急迫:“陛下為什么這樣對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