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竹

第三十六章 突破

地面迅速在眼中放大,我還來不及驚恐,便感覺后背一疼。身體一陣翻滾,便是失去了意識。

熱,極度的熱。

仿佛置身火海,感覺我要被融化了,只想脫去衣物。迷迷糊糊間,一股刺鼻的味道嗆得我差點又昏迷。我睜開眼睛,漆黑一片。

“小白…”我喊了一聲,可是聲音極度微弱,嗓子一陣火辣傳來。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氣,手臂用力想要坐起來,只感覺全身一陣劇痛。不由得“啊”了一聲,緩了好一陣,疼痛感才稍退。

這次有了心里準備,緩緩用力,強忍著劇痛坐了起來,左手按在地面的時候,感覺要被烤熟了。也許是疼的,也許是熱的,汗水順著額頭流進眼睛里,辣的生疼。

“小白,你在哪?”我喊了一聲,猶如在無盡的山洞里一樣,陣陣回音。

“吱…”微弱的叫聲從旁邊傳了過來,我辯了辯方向,慢慢爬了過去。

“小白,你在哪?”我一邊爬著,一邊喊著,小白微弱的吱吱聲也是回應著我,用了好一會,終于我摸到了那熟悉的柔軟,正是小白蓬松的毛發。這短短的距離便是用盡了我全部力氣,趴在它的身邊,也顧不得那刺鼻的味道,大口喘著氣。不知不覺中便是睡了過去。

耳朵嗡嗡響,刺眼的陽光照在我的臉上,我睜開眼睛,刺得一陣眩暈,許久才看清楚。

小白就躺在我的身邊,此時又恢復到了巴掌大小,渾身是血漬,此時已經干了。忍著渾身的劇痛將它抱在懷里,發現它的后腿處傷勢太重了,骨頭都露在外面,明顯缺了一大塊肉了。

“小白,你醒醒,你不要睡,快醒醒。”我搖了搖它的頭,沒有一點反應。我又抬頭仔細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我和小白被扔進了火山之中,這火山猶如大碗狀,山頂位置的石壁幾乎垂直而下,越是到了底部坡度越小,在最中間的黑洞邊緣地面幾乎都是平的了。可是越是接近那黑洞溫度越高,黑洞之中冒出的黑煙也是帶著刺鼻的味道。

此時此刻我的內心幾乎快要崩潰了,很想大哭一場。什么天下第一人,什么飛升成神,都是騙人的,眼下這不就是死境了!

過了好一陣,我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天師說我的路就在這塞北無盡大山之中,我要全力以后的結果,而不是自怨自艾的放棄。

慢慢脫下身上的獸皮棉襖,開始檢查自己和小白身上的傷勢。俗話說得好,醫者不能自醫,看著手臂上的傷口,我是一陣心虛。

現在這個處境了,不面對只能是死亡,撕下一塊破布塞進牙關,對自己說:要慢,不要急,如果太急還要疼第二次。

深吸了一口氣,咬緊牙關,便是開始療傷。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我將手臂與后腰的傷口清洗、上藥、包扎。

當我將自己的傷口處理好的時候,整個人都脫力躺在地上,休息了片刻,便是起身將小白抱在懷中。將它傷口周圍的皮毛理了理,開始處理傷口。陣陣哽咽聲,手中感覺到小白不斷地抽出,我知道它也和我一樣,正在忍受著巨大的疼痛。

日頭漸漸地西落,從火山口邊緣已經快要看不見太陽了。我將小白抱在懷中,撕下一塊肉干給它,我們都慢慢的嚼著,我看不到希望了,也許它也一樣。

終于明白為何要將我們扔進這火山口,這是白色松鼠族群的懲罰。冰屬性的妖獸掉進這火屬性的火山口里,簡直是十死無生。這里太過陡峭,我和它都受了重傷,根本不可能爬上去。掏出牛皮水袋,我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又將水倒在手心,它也喝了起來。

等等。

火屬性充沛的火山口?突然間我想到了什么。當下不在猶豫,將小白放在懷中,盤膝打坐,雙手結印,緩緩進入修煉狀態。

好濃郁的火屬性啊!我心中驚嘆一聲,此時此刻身邊充滿著密密麻麻的的火屬性元素,猶如實質的迷霧一般,仿佛進入了火的世界,當下運轉仙力,丹田之中的小火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越來越旺。

不知不覺中,眼前的景色已經變了,竟然再次來到“斷情”項鏈之中。一個圓形小湖,小湖里有些三三兩兩的魚兒游過,旁邊便有一座木屋,周圍是一眼望不到邊的花海。無聲無息間,身后走出一人,正是項鏈中的器靈,那女子道:“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命格,哎。”女子說罷一揮手,世界仿佛都慢了下來,花兒搖擺的速度慢了,魚兒游動的速度也慢了,空氣中瞬間紅色光點一片。

這里真是修煉焚天決的最佳選擇,猶如干澀的土地迎來春雨,仙力在經脈中瘋狂運轉著,一個循環,兩個循環。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丹田中的火焰猶如實質一般。

豁然間,眼前一亮,一縷仙力直直沖進靈臺,心臟莫名的一陣陣悸動,驚的我趕忙退出修練狀態。略微定了定神,突然間想起老糊涂師傅說過的一段話。

師傅說過,修煉是境界分為一重筑基、二重開光、三重融合、四重心動、五重靈寂、六重金丹、七重元嬰、八重出竅、九重分神。至于九重之上的大能,僅僅存在于古籍之中。

慢慢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莫非已經突破到了四重心動境不成。當下不在猶豫,內視之下發現靈臺之中竟然凝聚出一顆黃豆粒大小的魂丹,我當真已經突破到了四重心動境了。

還不等我欣喜,感覺懷中的小白蹬了蹬腿,便是不動了,我趕忙查看,只見小白雙眼緊閉,眼皮都睜不開,嘴唇干裂,四爪上的肉墊也是抽抽巴巴,整個身體猶如尸體,瘦的不成樣子。

“你在斷情項鏈中修煉了整整九天了,也就是說它三天沒有吃過東西,喝過水了。”腦中傳來那女子的聲音。

我大驚,趕忙掏出牛皮水袋給它灌了幾口水,片刻之后它才睜開眼睛,無神的看著我。

“你怎么不早點叫醒我。”我在意念之中質問那女子。

“你在突破的重要關頭,哪能驚擾,輕則受傷,重則入魔。”那女子回道。

我聽她如此說,也是不好在說什么,趕忙撕下一塊肉干喂給小白,輕聲道:“對不起,小白,險些失去了你,下次不會了。”小白翹了翹嘴角,居然對我笑了笑,接著便是又吃了一口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