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幡迎風而死,半空中一股陰森恐怖的陰氣四散,頓時從招魂幡中飄出無數陰魂厲鬼。各種死狀的半透明虛影猶如等待命令的狼群,仿佛餓了萬年。
隨著招魂幡之內越來越多的陰魂厲害飄出,周圍的溫度也越來越低。
一心和尚目光越來越凝重,伸手甩了甩寬大的衣袖,向前走了一步,動作一氣呵成,雖然年紀不大卻也顯得仙風道骨。
畫風突變,一心和尚突然間打了一個冷顫,雙手抱著肩膀一頓揉搓。看著一心和尚在招魂幡前瑟唳發抖,魯離捂著臉搖了搖頭。
整個突陰山山頭上都是陰魂厲鬼,鬼泣慘叫聲聽著讓人不寒而栗。隨著壽南手上結印,天空中的萬鬼齊動,猶如萬鳥歸巢,場面震撼無比。漫天鬼物直直沖向地上孤零零而立的一心和尚。
一心和尚也不驚慌,手持佛印,竟然閉上了眼睛,拇指輕輕的在佛珠上搓了搓,口中呢喃道:“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隨后一心和尚身上開始發出淡淡金光,隨著鬼物的接近,一心和尚身上的金光也越來越盛。慢慢抬起右手,動作極其緩慢的向著虛空推了一掌。
看似平平無奇,身前卻有一個點點金光凝聚而成的手掌印,金光手掌印也是同樣極慢的速度向著沖來的萬鬼迎了上去。手掌慢慢變大,散發出無比耀眼的金光,再次將整個突陰山山頭都照的明亮起來。
千萬陰魂厲鬼在沒接觸到金色手掌的時候便開始潰散,發出陣陣更加凄慘的嘶嚎。
魂飛魄散。
一心和尚的修為并沒有壽南高,現如今也只是七重元嬰境大圓滿,距離八重出竅境也是僅有一步之遙。壽南身為出竅境強者本應該滅殺元嬰如屠雞犬,可偏偏碰上佛法對頭,被壓制的極為厲害,十分力道發揮不出五六分。
此刻招魂幡之內的陰魂厲鬼一批又一批的魂飛魄散,壽南心疼的快要暈過去了。這可是他用了幾百年時間,不知道滅殺了多少村子才煉化的陰魂厲鬼,照這種速度,天不亮這招魂幡就會跌落到一階法寶。
心中大急之下,沖著身后觀戰的鐵甲門弟子大吼道:“都看什么看,還不一起出手滅了他。”
“好嘞老祖宗。”
“啊,沖啊。”
“殺了禿驢”
周圍頓時人聲大作,無數各樣尸寵陸續從背上的盒子中飄出,涌向一心和尚。
若從空中俯視突陰山,猶如扇子面一般,無數人,無數尸寵一擁而上,不出片刻便會將一心和尚團團圍住。到那時候想走可真是癡人說夢。
魯離見狀,踏出一步走到一心和尚身旁,道:“可以走了不?”
“好~”一心和尚猛然收手,轉身而逃,身旁的魯離猛的向空中一躍,落地之時已是一只體型龐大的黑豹,一個躍身便到了一心和尚身側,一心翻身騎在魯離背上,揚長而去。
看著眼前漸漸消失的背影,壽南氣的半死,無緣無故招了災,失了宗門顏面不說,招魂幡里的陰魂厲鬼也是損失不少。絕對不能讓他離開,想到此處對著身旁的陽臺山大喊道:“起陣!”
魯離馱著一心正在狂奔,一心和尚用手按著胸口,氣息不穩道:“鐵甲門還~還真滅~滅不了。”
“你還真敢想,就是你那蘭寺方丈來了都不行,除非整個那蘭寺都來還有可能。”魯離回頭看了看一心和尚,道。
“可~可是我得來試試啊。”一心和尚心神不定,也是被剛才一幕嚇得夠嗆。吧嗒吧嗒嘴,心里不是滋味,又道:“可~可是也太慘了,連~連~連鐵甲門都沒沒進去。”
正在閑談間,大地顫抖,天地間陡然發生異變。遠處山腳下赫然出現一圈深紅色光壁,將整座突陰山籠罩其中。
獸化形態的魯離呲了呲牙,緩緩止住狂奔,轉頭看了看一心和尚,道:“你不光沒進去鐵甲門,現在能不能離開突陰山都不知道了呢。”說罷后腿用力一躍又是狂奔向著山腳下的紅色光壁而去。
看著眼前的一層半透明光壁,一心和尚和魯離用盡全身解數,卻仍是破不開,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身后無數的鐵甲門弟子便追到了,將魯離和一心和尚團團圍住。
一場生死血戰就此拉開序幕。
突陰山南道十五里外,靠山屯村道旁的樹林中,一只巨大的黑豹嘴里叼著一個人,正是生死不知的一心和尚。魯離也是受了重傷,此刻走路一瘸一拐,左后腿根本使不上勁。原本漆黑油亮的皮毛上皮開肉綻傷口無數,最致命的便是小腹有一處貫穿傷口,滴滴答答仍然血流不止。
隨著魯離身體漸漸不受控制,一心和尚也掉在地上。這一人一獸相繼倒下,倒在這無名樹林中等待著死亡降臨。
魯離眼睛越來越模糊的時候,只感覺身前緩緩走來一人,到了近前撩起衣擺蹲下,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顆丹藥。緊接著魯離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處院落中拴著一匹馬,馬兒無事正在悠哉悠哉的吃著草料。遠處有著三間石屋,左手間的灶臺大鍋里正燉著肉,冒出陣陣蒸汽。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魯離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是在一處石屋內。環視一圈,獸化形態的自己正躺在火炕上上,身上蓋的被子都是已經干了的血漬。
心念一動,絲絲仙力涌動。魯離化作人型,滿身傷口疼的厲害,正在檢查自己傷勢的時候,門簾被人掀開,一名老道端著一盆燉肉走了進來。魯離一愣,陣陣香味傳進鼻孔,當時就控制不住自己,起身就抓起一塊大口吃起來。
“哈哈哈,不要急,慢慢吃,都是你的,灶臺大鍋里還有一鍋呢。”說話的老道面目和善,一臉笑意讓人格外親近,道袍也是比較獨特,兩只袖子出奇的大,袖口都快拖到地面了。
“你是誰?一心和尚呢?”魯離一邊吃著一邊開口問道。
“哈哈,一心沒事,不過還沒醒,你不用擔心。”老道人捋了捋胡須,坐在炕沿邊,笑了笑又道:“你叫我袖里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