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正澤拿著手里的棗蒸糕進了里屋,就見賀氏背對著門低頭抹著眼淚呢。
說真的,賀氏一直都是非常堅強要強的人,很少看她落淚,也很少看到她這般柔弱。
自己不過是兩年沒歸家,怎么就變了樣子呢?
原本乖巧聽話,又懂事恬靜的小女兒,現在變的精明能干,做事果斷,性子內斂又十分沉靜。
倘若不是親眼看到是自己的女兒,他甚至都不敢認了。
而原本張揚性急,又脾氣火爆的賀氏,如今卻變的如小女人一般的溫柔似水,柳正澤這些天一直睡在溫柔鄉里,都快讓他找不到北了,要不是親身經歷,他怕是以為走錯了家門了。
如今看著低頭哭泣的賀氏,柳正澤竟是有些緊張,他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
可是,此刻卻只能忐忑的,帶著些討好的開口喚道:“慧娘???”
賀氏見柳正澤跟了進來,聽他喚自己,不由得一扭頭,雙腿一躲,輕哼了一聲,給了柳正澤一個背影。
雖然未說話,但是,卻充分的表達了自己還十分生氣。
柳正澤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于是悄聲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貓著腰,笑著道:“看,這是什么?”
“剛剛蔓兒讓我拿來的,她說你最近喜歡吃棗蒸糕,看到這點心,心情能好一些。”
說完這話,順勢坐在了賀氏的對面,語氣依然溫和的道:“蔓兒真是長大了,才兩年不見啊,竟出落的這般水靈,而且懂事兒又孝順。”
賀氏一聽這話,這眼淚就更止不住了,直接抬起頭,滿臉淚痕的道:“你還知道說蔓兒的好?”
“嗚,我以為你早就把我們娘幾個給忘到天邊去了呢。”
說完抱著臉哭了起來,柳正澤見狀,趕忙坐在賀氏的身邊哄道:“這話怎么講啊?”
“慧娘,我就算忘記誰,斷也不會忘記你們啊。”
賀氏一聽這話,心里頭舒服了不少,可是心里卻哭的更兇了,直接趴到了柳正澤的懷里一邊哭一邊拍打著他道:“嗚,你要是真沒忘記,那到也就好了,嗚,你不在這兩年,我也就還罷了,可憐了我的蔓兒啊。”
“你知不知道蔓兒她受了多少的苦???嗚”
柳正澤馬上身手抱住了賀氏哄著道:“我知道,我知道”
“蔓兒,差一點就沒了,你不知當我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里有多痛,恨不得插個翅膀飛回來。”
“雖然咱們有三個嫡子,可是,我最最心疼的,喜歡的,還是咱們的小女兒,你是不知道,剛才在外面,女兒對我那冷漠的態度,慧娘”
“我這心”
賀氏一聽,馬上抬起頭,緊張的道:“你千萬別怪蔓兒,她,她這一切都是為了我,都怪我不爭氣。”
“好好的一個姐,為了救我,為了救這個家,從鬼門關闖了一回又一回,活活把一個乖巧可愛的孩子變成了現在這樣。”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柳正澤見狀趕忙安慰道:“慧娘,這也怪不得你,誒,個人有個人的緣法。”
“她這性子也沒什么不好,不吃虧,到了婆家也省著受委屈。”
賀氏一聽,神情低落的道:“到了婆家會不會受委屈我不知道,我只想著她在娘家的時候能活的恣意些,切莫讓她受了委屈才好。”
柳正澤聽完,笑著道:“在娘家能受什么委屈?有你,有我在,自不會”
結果還沒有說完,就對上了賀氏那雙充滿怨懟的眼神,柳正澤不由得一愣,他說錯什么話了嗎?
而賀氏看著看著,眼淚又掉了下來,這次沒有大哭,可是,看的人更揪心,柳正澤不由得急了,雙手放到賀氏的雙肩上道:“我的慧娘,你這是怎么了?可是為夫做錯了什么?”
賀氏聞言,低頭用帕子擦了擦眼淚道:“你當我為什么生氣?”
柳正澤一臉懵逼的看著賀氏,試探的道:“難道不是吃味???”
賀氏一聽,噗的就笑了一聲道:“你個老不羞”
隨后剜了柳正澤一眼,那一眼充滿了風情,柳正澤看的不由得一愣,隨后骨頭都要麻了,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渾身都開始燥熱了起來。
這兩年在外面他也不容易啊,雖然美妾在身邊,可是,他天天忙的事兒繁多,不是在應酬就是在趕路,一天累的半死,哪里有那個閑心?
更何況,身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兒子,外面送的美人收不得,自家屋里的都碰不得,著實憋的很了。
當然,他對美色一道也不是很熱衷,家里嬌妻等候,他就盼著早日歸家。
不然趙姨娘為何這般老實本分?
然而,這幾天宿在賀氏的屋子里,干柴烈火,頓時讓他每天充滿了干勁,此刻見賀氏這一個眉眼,整個人就起了反應。
而賀氏惹了禍卻不知,反而,怒著臉張口道:“我是那小氣的人嗎?”
“我要是那妒婦,又豈會給你納妾,又怎會讓妾室生下一子一女???”
“我是氣你帶枝姐竟比蔓兒還要好”
柳正澤一聽,仿佛一盆冷水從頭上灌下,立馬清醒了過來,趕忙開口道:“渾說”
“蔓兒那是咱們的心頭寶,我怎會讓人越過她去???”
賀氏見此眼淚又掉了下來道:“我怎地渾說了”
“那枝姐年歲還小,性子卻跋扈的很,竟瞧不上蔓兒買的棗蒸糕不說,還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她不稀罕,說她想要什么,她爹爹地會買給她,還說比這棗蒸糕不知要好多少倍”
“你聽聽,你聽聽這話”
“這簡直是拿刀子在割我和我蔓兒的心”
“這幾年你不在家中,府里什么樣子你也知道,蔓兒心思窄,過不去那道坎,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了,多少次問我,娘親,爹爹什么時候歸家?”
“我每次都騙她說,快了,快了,你不知道,她有多盼著你,念著你,可是你呢?”
“在蔓兒想你念你的時候,你居然在寵著一個庶女,你這不是在挖我們的心嗎???”
“嗚都是她這個娘沒有用,我常常在想,要是我能跟你一起去,帶著蔓兒,她就每天都能看到爹爹了,性子也能開朗一些。”
“可誰想到,二月的天哪,那湖水冷的人直打顫,自那次落水之后,她竟一次都沒有在喚過爹爹啊”
“那枝姐這般說,你讓蔓兒的心有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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