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播出之后,來報名的人頗多,花泥很快就為小蒲重新挑選了一位“飼主”。
茅全波是K城一個小家族的子孫,他的母親在生他的時候難產而死,之后父親再娶,又生了一個妹妹叫茅以心。
說實話,妹妹的出生對于茅家來說,簡直就是“天降異寶”,喜悅不已。
但是很快,茅全波就發現了一件事情,自從妹妹出生后,他“失寵”了。如果只是簡單的失寵就算了,在他十歲那件還發生了一件特別可怕的事情——他被在綁架,發生車禍,最終導致雙腿受傷,再也不能站立行走。
從此,他只能坐在輪椅上。
成了廢人之后,茅全波更成了茅家的隱形人,若不是茅家在K城這個座城市經濟條件還算不錯,后媽又不是什么特別黑心的人,就他這樣,恐怕早就被“養廢”掉了。
事實上,他現在也是一個“廢人”。
做為殘疾人,茅全波幾乎不怎么出門,整天把自己關在家里,幾乎快把自己關成了神經病。
好吧,事實上,現在茅全波的精神狀態確實有點不對,因為沒有人跟他說話,他就一個人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要不是還有一個全息網絡世界,讓他有事沒事往上面跑,他恐怕早就瘋掉了。
做為“網絡潛水黨”,茅全波非常自卑,即使整天整夜的呆在網絡上,也像一個隱形人一樣,幾乎從不露面。而這一切,植物系寵物的出現,激起了他蠢/蠢/欲/動的心靈。
好可愛!
像他這樣見不得光的廢物,他也有資格領養嗎?
一開始,茅全波是否定的,天天呆在網絡上刷植物系寵物寶寶,可憐巴巴地看這家的,看那家的,羨慕嫉妒恨,卻又無能為力。
恨自己是個廢物!
然而,植物系寵物寶寶小蒲的出現,讓他看到了某種希望。在大家同樣是廢物,同樣被眾人的目光所“排斥”,那他是不是有希望……
雖說,夸贊小蒲“特別”的人也不少,可是相較于大多數的眼光,小蒲的異樣還是多少有些讓人驚訝。尤其是它原飼主得知一家花店不僅不打算賠償自己,還準備給它找一個新的飼主,找了一大波水軍,天天在網上黑小蒲,黑一家花店。
看著那些評價,茅全波的心都快被人扣了出來,那叫一個疾憤。
身有“殘疾”怎么了?身有殘疾就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了嗎?
他滿含對這個世界的疾憤之情,寫了一封長長的電子給花泥,表示不管小蒲現在是什么樣子,未來會變成什么樣子,他都會用自己的余身陪伴小蒲。
收到這封信,說實話,花泥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到不是因為茅全波“可憐”,而是在她念完了信之后,小蒲選擇的新飼主居然是這個男人?!
“你確定?”花泥有些不太確定。
明顯一個心里黑暗的男人,小蒲已經這樣了,再把小蒲交給他,真的不會出問題?
再怎么說,小蒲也是她好不容易培育出來的合成植物,她可不想它毀了。
小蒲點點黑不溜球的小腦袋:我很確定,大妖精。他是一個可憐人,跟我一樣可憐,我想跟他在一起。
花泥皺著眉頭:“可是,他萬一對你不好呢?”
小蒲搖頭,抬著頭,眼巴巴地望著她,說道: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經發誓了,會對我好嗎?大妖精,你收到了那么多信,有誰說他會用他的余身倍伴我嗎?
花泥沉默了一會兒:“這個世界的人類生命是長了一點,都是一百歲打底,但是小蒲,你好像活不到那么長時間。”
畢竟是用來“練手”的作品,她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讓它們擁有那么長的生命,保養得好,有那么幾十年就已經很不錯了。
我知道啊,大妖精,小蒲乖巧地說道,我的生命只有幾十年,而他只需要花幾十年時間陪伴我就好了,剩下的時間是他自己的。何況……大妖精,你不覺得他太孤單了嗎?每一只植物來到這個世界上,都有自己的使命,雖然我不知道我的使命是什么,但我希望是‘陪伴’。我不想他一直這么孤單。
好吧,花泥詫異了。她完全沒有想到,小蒲的“覺悟”居然這么高?
等等,最近周磊帶著阿磊,又給它念了什么書?!
“你最近看了什么書?”她連忙問道。
小蒲歪了一下腦袋,乖巧地說道:生命的起源。
花泥:“……”那是什么書?
大妖精,你是不是不喜歡他?小蒲察覺到她似乎有些不高興,就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申請領養它的人類很多,但這么認認真真寫這么一封長信,還把它每天的生活卡都做好的人,只有那么一個。從來沒有人對它這么好過,說實話,小蒲挺心動的。
那個人是不是好人,是什么人,它完全不在意,只要那個人會對自己好。
花泥摸了摸它的腦袋,嘆氣:“不是,我只是有點擔心。小蒲,你現在整個植株都黑了,我原本想要找一個陽光、正能量的新飼主給你,這樣你才能夠慢點一點恢復健康,變成一株陽光向上的心情蒲公英。可是你卻選擇了這么一個人……”
渾身充滿了負能量,疾世憤俗,還好心性有點膽小怕事,否則豈不得“報復”全世界?
小蒲需要一個向上的正能量引導,否則它就真的毀了。
大妖精是在擔心我嗎?小蒲歪了歪頭,乖巧地說道,不會的,大妖精,我只是身體黑了,心還沒有黑。
花泥:“……”你要心黑了,我敢把你送出去嗎?
大妖精,你要相信我,負負得正。
這種事情還有負負得正的?花泥汗顏,她完全不知道周磊和阿呆是怎么搞的,只是讓他們幫忙“帶”一下小蒲,教它認認字,給它一點“向上”的引導,怎么就讓它變成一個“救世主”了呢?
而這個“救世主”還迷糊著,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自身都難保了,還想要去“照顧”一個同樣泥菩薩過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