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榕樹、艾薇齊齊一愣：“樹種還有不是天生的？”
“按理說，這是改造是不允許的，但這個世界上就人喜歡自作聰明，逆天而行。想要逆天而行，就要付出代價。”
“逆天而行？！”艾薇睜大了眼睛，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那……那，那要付出什么代價？”
“你不是說你感應不到小榕樹的妖氣嗎？不是它身上有什么寶貝，而是它現在已經不能算是妖了。”
小榕樹有些不太明白：我不能算是妖，那我現在算是什么呢？
“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艾薇糊涂了，“什么都不是，還有植物什么都不是嗎？”
“小榕樹是成了精的植物，但卻不是妖精，成不了仙，永遠只能做半妖。如果非要給樹種分一個類的話，那么它就是半妖，天生的半妖，一輩子的半妖。”
艾薇傻眼了：“還有一輩子的半妖？”
小榕樹似乎不太明白，這對它會有什么影響：這個……半妖不好嗎？
花泥嘆氣：“你失去了記憶，所以你不記得了，曾經的你應該是一個非常努力上進的半妖。我在你空白的記憶里聽到了很多殘余的聲音，每一個聲音都在追著強者的腳步，那種希望能夠與強者為伍，充滿了期待……”
是嗎？可是我不記得了。小榕樹有一種在聽別人的故事的感覺，沒有任何感受。
原來它曾經也是妖精呀！艾薇心里有些難受：“那大妖精，它現在變成這個樣子，還有辦法再變回去嗎？就一點救都沒有了？”
花泥搖頭：“一旦發生改變，有的事情就沒辦法再退回去，重新開始。現在的小榕樹只能做一棵樹種存在。其實樹種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你不是也看到了嗎，小榕樹有很多孩子，這是樹種的天賦。”
艾薇看了一眼結界外定在那里的寶寶們，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堵：“難道，樹種就是一個生育工具？”
雖然不想點頭，但花泥卻不得不回答：“嗯。”
艾薇張大了嘴巴，盯著小榕樹，忽然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
有誰會愿意當一個天生的生育工具？
半妖雖然還不是人類，但它也有了意識，能夠跟人類一樣思考、學習，它們也想要自己的妖生。誰愿意跟一頭種豬似的，一年到尾都在生小豬崽子？
小榕樹似乎看出了艾薇的難受，反而寬容地安慰艾薇，這沒有什么，它已經習慣了。
看到，崽崽們健健康康的，我覺得也挺不錯的，你不用為我感覺到難受。這樣挺好！
“那是因為你沒有了以前的記憶。”原本艾薇還想讓大妖精幫小榕樹找回以前的記憶，可是這種情況，能找回嗎？
萬一正像大妖精所說的那樣，小榕樹的記憶里殘留著與強者為伍的聲音，那么等它恢復了以前的記憶，卻發現自己再也不能修煉，只能當一個不斷生崽子的種豬，豈不會難受死？
如果那樣，還不如永遠不要恢復記憶。
是啊，我沒有以前的記憶。
“那你要找回來嗎？”花泥望著它，說道。
找回來？小榕樹挪動了一下樹根，有些遲疑，找回來做什么？就算找回來，我已經過不回以前的生活了，還不如就這樣吧。我這樣，什么也不記得，每天看著寶寶們，開開心心的，也挺好。
艾薇卻難受地轉過了身。
這哪里是好？
被一幫人類圈養在一個地方，不斷生崽子，崽子還沒有養大就被人類奪走，不知道拿去干什么了。
活著的崽子想要逃走，逃不走的崽子只能被人當成利用的工具……
如果清醒的活著如此痛苦的話，還不如稀里糊涂的，什么也不知道。
小榕樹越來越糊涂，會不會跟這個有關系？
艾薇不太肯定，但總覺得，小榕樹以前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糊涂。
花泥大概也沒有想到吧，原本只是想去揪一群“犯罪團伙”，不想揪出來一只失去了記憶，被改造成樹種的妖精。連帶著那一幫什么也不知道的寶寶們，一起被她們拉回了一家花店。
至于那幾個“犯事”的人類，她把他們扔給了阿妖。誰讓老榕樹不在，連他也被拉壯丁了，負責跟人類打交道。
于是，可惜兮兮地拉著一幫被捆綁好的人類，往警局而去。
大妖精，老榕樹爺爺出來了，你要去看看他嗎？
剛進后院，就聽到花一寧讓人帶來了消息。
花泥一讓艾薇負責安排小榕樹和它的孩子們，自己徑直去了老榕樹的住處。
“大妖精，我安排在后院那邊，沒問題吧？”
“隨便找個空一點的地方安排好，讓旁邊的半妖幫忙盯著點，沒出什么亂子就行了。”
“好的，大妖精。”
房間里，老榕樹正坐在床上打座，身上穿著一件乳白色的袍子。
花泥進來的時候，他連眸子都沒有抬一下，十分淡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他的身體四周多了一圈白色的熒光，就好像靈氣凝結成了霧氣一般。
“看來閉一次關，收獲不錯呀！”她說道。
“嗯。”
“怎么，是不是感覺整個身心都得到了升華？”花泥往床邊一坐，完全不擔心自己會影響到他。
“嗯！”
“之前腦子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是不是都清理過了？”
老榕樹緩緩睜開了雙眼，望向了她的眼睛：“你說的是哪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花泥挑眉：“這我怎么知道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又不能鉆進你腦袋里面去看，我怎么知道你腦袋里在想什么？”
往下巴一撐，就半靠在了枕頭上面，繼續說道，“要不是你之前突然昏倒了，我還不知道你的身體出了問題呢，怎么，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閉了一個關，還是沒有搞清楚你之前為什么會昏倒呀？”
“不是你說，我的身體有些不舒服嗎？”老榕樹直接把問題給拋了回去。
“喂喂喂，你這是在耍賴好嗎？你怎么可以這樣啊？我當時是為了你好，我找不到合適的借口，只能那么說了？喂，到底怎么樣了？你的身體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天好好的，我還沒干嘛呢，就突然倒了下去，差點沒把我給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