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顏卻是臉色一沉，一字字道：“愛情，是這天底下最純粹最自由的事物。無論喜歡的是男人，是女人，是一花一木，乃至是器靈兇獸，那都是個人的權利。”

“別說我五師兄是不是喜歡男人，是不是喜歡歐陽卿，就算真的喜歡男人又如何？情之所至，一往而深，人力無法阻止？我五師兄為何要覺得羞愧，為何要受你辱罵？”

“愛是無罪的，真正有罪的，是那些打著愛的旗號，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為所欲為，害人害己的渣滓！”

慕顏那鏗鏘有力的一字一句，如一記記重錘砸在凌宇笙心底。

他猛地捂住自己的臉。

淚水洶涌地從指縫間溢出，一滴一滴，將地面濡濕。

而他的身體，也無法抑制地顫抖。

從沒有人告訴過他，他有選擇喜歡地權利。

從沒有人告訴過他，哪怕他喜歡了男人又如何？

他不需要感到羞愧，不需要受人羞辱。

愛是無罪的，他真的不是變態嗎？

他真的……能夠得到救贖嗎？

云若寒的手輕輕按在凌宇笙地肩膀上，眼眶微微發紅。

他們一直都知道，小五因為那些往事，因為自己對一個男人的喜歡，一直活在自毀般地折磨中。

他們想要讓小五走出那些陰影和噩夢，卻不知道該如何做。

他們想要告訴小五，無論他是怎樣的人，無論他喜歡男人還是女人，無論他是否喜歡扮女嬌娘，他都是逍遙門的小五。

但云若寒卻也知道，這樣地勸解，無法讓小五真正釋懷。

可今天，小師妹的話，卻像是給凌宇笙打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原來，愛是無罪的。

原來，小五從來都沒有錯，他根本就不需要把自己桎梏在痛苦的牢籠中。

“幸好……”看著捂臉痛哭，仿佛要將畢生的委屈痛楚都哭出來的凌宇笙，云若寒喃喃，“幸好，小師妹來了！”

因為慕顏的這番話，那些原本只是因為維護洛云瀟而支持戀愛自由的人，也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哪怕還有許多人心中依舊是對這樣的禁忌之戀不贊成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不會說出來。

這是第一次，當人們知道凌宇笙喜歡男人，卻沒有被所有人唾棄。

歐陽明珠怎么也沒想到，事態竟會這樣發展。

她那張秀美的面容都整個扭曲了，恨不得撲上去把眼前這個顛倒黑白的少女撕碎。

“就算喜歡男人不是罪，他身為男人，卻打扮成女人的模樣，矯揉造作，狐媚男子，這難道不是變態嗎？！”

“噗嗤……”慕顏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天底下，多的是喜歡女扮男裝，外出游玩的女子。就連我四師姐，平常也都做男裝打扮。怎么？照你這么說，那些喜歡女扮男裝的，也都是變態？好好的嬌美女子不做，非要打扮成粗獷的漢子？”

歐陽明珠一下子被噎住了，“這……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怎么不是一回事？”慕顏冷嘲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