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少女滿心防備，明明小小的年紀，偏是悲傷縈繞不散。

因此，薄夜白神色平靜，陳述一句句事實。

“我自由了？”

遲薇自言自語一問，一時情緒不定。

旋即，星眸含著不解，疑惑的開口：“老師，你就這么保釋了我，沒有任何附加條件？你大可學著他們一樣，也趁此提出條件啊……”

他們？

瞬間，薄夜白明白，指的是遲家人以及霍庭深。

剛剛的猜測，一下子得到證實，薄夜白眸心一淡，嗓音微微一緩：“大小姐就當，是我一時善心。”

說著同時，薄夜白一直站在床前，大掌遞在半空：“大小姐，這是不愿跟我走？”

話頓，睨著沉默的少女，緩緩收回手掌：“也罷，大小姐自己安置。”

一語畢，男人毫無留戀轉身，大步走出房間。

立刻，狹小的房間，幾乎沒有光亮，重新剩下遲薇一人。

彼時，遲薇這才如夢初醒，抬頭看著男人身姿清瘦，已經消失于門口，下意識低聲一呼：“老師……不要走……”

只可惜，門口空空蕩蕩，男人已經不在。

近乎忍不住，遲薇猛地下床，就要追上薄夜白。

未料，雙腿因著蜷縮太久，血液有點循環不夠，加上房間溫度寒冷，不免發麻失去知覺。

“嘭——”

下一刻，遲薇身子踉蹌，從床上直直摔在地上。

“別走……這里好黑好冷……不要留我一個人……”

遲薇聲音發顫，字字微弱說著。

然而，雙腿一時使不上力，哪怕雙手撐著冰冷地面，依然不起作用。

最終，只能癱坐在那里，孤單而又無助。

對于自己這一處境，遲薇身心俱憊，有種說不出的窒息感。

仿佛陷入一團黑暗，再也無法離開！

“啪嗒——”

直至門口處，重新響起一道腳步聲。

登時，遲薇急忙去看，隔著咫尺距離，對上薄夜白模糊的容顏，聲音明顯染上驚喜：“老師，你沒走？”

“大小姐，我只是出去拿水。”

薄夜白溫聲一回，手上端著一杯熱水，重新走近少女。

“改變主意，愿意跟我走？”

這么問著同時，薄夜白放下手上熱水，俯身一把抱起少女，放回床上坐著。

遲薇先是胡亂點點頭，跟著擔心男人看不到，伸手攥上男人衣角，深深地抓住：“我不要在這里！老師，帶我走……”

聞言，薄夜白端起熱水，塞入少女掌心：“喝點熱水，暖暖身子。”

眼看著，周圍一片昏暗，唯有男人的存在，占據唯一的光芒。

雙手捧著水杯，感覺溫暖透過杯沿襲來，遲薇再一低頭，看著男人蹲在身前，大掌探上她的雙腿，來回揉捏不斷：“大小姐，有沒有摔疼哪里？疼的話，告訴我……”

心，恍然一縮。

無人知道，自從撞上韓芳菲跳樓，死在自己面前，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觸！

短短一天，遲薇內心不斷地無措，害怕，絕望。

偏是親近之人，不曾關注分毫。

他，是第一個！

雙腿還在發麻，感覺不到什么疼，亦或者……她疼的地方，是心。

“老師……腿不疼……我只是……”

遲薇想說什么，只是鼻間忽然酸澀的厲害。

更有委屈，鋪天蓋地密密壓下，席卷著不堪的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