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就是府上的管家,所以李叔來了很快就見著人了。
李大聽了之后就皺眉:“這些個臭蟲!”
他簡單說了說了劉三兒的事,李叔哦了一聲:“我就說!你去,趕緊跟你叔說說。這可不能耽誤了。如今娘娘在宮里頭呢,咱們外頭看著事是小事,其實指不定是什么大事呢。”
“哎,爹您回去啊?那我給您拿點東西,本來就要給您老送去的。”說著就指揮了一個小廝去拿。
如今李大的住處就在伯爵府后街的一處四合院里,李叔和李嬸兒不肯搬來,還住原來的地方。
李大如今在奇里家里當差,也就回去的少,不過經常捎東西。他兒子也隔三差五就去看看。
李叔接了,見是什么膏藥之類的東西,就也接了,人老了,少不得這些了。
又囑咐李大一定好好當差,他原話是:“你叔是個實在人,你多費心些,總歸咱們是一心的。”
李大應著,將他爹送走,又急匆匆去找奇里了。
把話說了,奇里果然也生氣:“哪個龜孫兒這么不要臉?”
“這事,是不是跟娘娘說說?”李大問道。
奇里嘆氣:“娘娘懷著孩子,這都幾個月了,我是實在不想打攪她去!氣著了怎么辦?背后這人也是缺德,這是專門對付娘娘來了?”
“那不如……伯爺去一趟八爺府上吧,橫豎娘娘也已經叫八爺插手了,索性就去找一找。這件事辦完了再跟娘娘說也是一樣的。”李大道。
奇里想了想:“成,明兒我去一趟吧。”
“伯爺,就今兒吧!”李大道,這事不能拖著了。
“成,那我換身衣裳就去!你跟我一起吧。”奇里道。
李大應了一聲,也去換身衣裳,雖然他只是個管家,但是出門見人,也得正式點。
一個時辰之后,兩個人出現在了八爺府上。
當然,這之前,自然是李大叫人去打聽了今天八爺在哪里的。
八爺聽說是明伯府來了人,忙就叫進來了。
雖然按理說,一個伯爵府的來人,想見八爺這樣的,也不容易。
門口不卡死就不錯了。
八爺一見是奇里親自上門,就斥責奴才不懂事不知道早說。
不過八爺素來是情商高的人,會辦事,府上如今不如過去,但是也絕不會有人慢待來人。
上茶是好的,也有點心之類的,還算是客客氣氣。
八爺也沒耽誤時間,很快就來見了。
“八爺客氣了,是臣冒昧了。”奇里忙拱手道。
“哪里的話,明伯爺上門也是蓬蓽生輝。”八爺笑著做出一個請的手勢來叫他坐下。
寒暄幾句,奇里畢竟不太懂得官場,所以還是很直接的把來意說了。
“娘娘畢竟懷著身子,外臣也不好進宮。今日來,就是想你詢問八爺一二。這劉三兒的事,是如何?”奇里道。
八爺心道這奇里倒是個直性子,他也不繞彎子了:“伯爺放心,這也不算大事。這件事娘娘早就有了想法。劉三兒如今也關著呢。這件事伯爺只管放心就是了,自有我呢。”
八爺安慰過奇里,又叫人好生送走,他才笑道:“貴妃娘娘的阿瑪倒是個有趣的人。”
太監們笑著應了是,心道您這不就是說這位伯爺是個太過于耿直的人嘛。
這人在官場可走不遠。
八爺叫人給張氏說了一聲就出門了。畢竟剛才他在張氏那來著。
去了刑部,八爺就把早就預備好的事辦了。
就等著后招呢,如今這不就正好了?
于是,三日后,劉三兒被放出去,他倒是好好的,就是坐牢么,好吃好喝的不僅沒出事,還胖了些。
哪里像是被折磨過了?
劉三兒現任老婆已經被找回來了,她得了二百兩銀子,又因為奸夫被人扣著,所以不敢不聽話。
一回來就在大街上又哭又鬧,罵劉三兒不是人,只知道賭博喝酒打老婆,孩子小小年紀,竟被他打壞了。
反正是怎么難看怎么鬧。
劉三兒見了她,責問她奸夫的時候,這位女中豪杰一口唾沫唾砸在了劉三臉上:“把你個黑心的不死的,老娘跟你這么些年,吃夠了苦,如今你說老娘偷人?你當老娘是舒魯氏那樣沒脾氣的,由著你磋磨!你個不要臉的龜孫子!”
她又坐地上哭:“鄉親們看看啊,你們看看啊,這個不是人的畜生。他輸了錢沒了銀子,竟是要賣了老婆抵債!他去要閨女,要回來還不知道要怎么樣呢!這就是個披著人皮的畜生啊!不配做爹啊!”
正叫罵間,就見舒魯氏的哥哥領著兒子們來了。
當街對著劉三一頓好打,打完罵道:“當年你欺負我妹子,和離的時候是你說閨女是賠錢貨,死活不要。為這個,我妹子的嫁妝全數叫你吞了。你連一點活路都不給她們娘倆留。如今你又來要人!走,這就去衙門!當年白紙黑字寫得清楚,如今你出爾反爾,我倒是看看衙門里如何說!”
劉三兒老婆也立馬爬起來:“走,我也去!這龜孫子把我的嫁妝全賭輸了,欠了多少銀子!如今要賣老婆抵債,我是明媒正娶的,又不是買來的,我就看看衙門里的大老爺管不管!”
劉三兒百口莫辯,他是壞,可對如今的媳婦,還真沒有要賣的心思。
可事到如今,他說了也沒人信。
和簡直全是證據。
周圍原來還覺得伯爵府欺負人的也都不這么想了,這劉三兒還真不是個東西啊。
又有幾個鄰居出來講述劉三兒如何不孝,當年他爹娘還在的時候,對他爹都打罵。
又說他用她娘的救命銀子去賭博,輸了之后她娘沒錢買藥,就病死了云云。
這些話吧,半真半假,劉三兒是肯定不孝的,也真他娘的銀子賭博了,但是倒也沒至于對他爹動手。
但是此時說來,那就全是真的。
當所有人都說你不好的時候,那你好也沒用了。
百姓們愛看的戲碼,除了恃強凌弱,還有千夫所指。
很快,就有步兵衙門的人來,將這群人帶走了。
至于帶走之后,誰還能好好的離開,那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