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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怪我命苦,這一輩子,就完了。”
左淑妃同病相憐,更是憤然。
張婕妤要的便是這個效果——任何時候,人們總是同情和憐憫弱者。此時,當然巴不得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已經連一只螞蟻都捏不死了。
自己就是螞蟻了。
只能等著被別人捏死。
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勢力,任何危害了。
左淑妃見她如此可憐,真的覺得她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螞蟻了。誰會跟螞蟻斗呢!更主要的是,白歡喜了一場——以為大祭司出現了,皇后總會稍微倒一點霉,可是,除了一點無傷大雅的傷,皇后仿佛安然無恙。
急于打探,卻什么都打探不到!
張婕妤,她最是恨皇后,她到底知道些什么呢?
可是,張婕妤卻什么都不表露出來!
她腹內千言萬語,又根本不敢和張婕妤訴說。
這皇宮里,每一個人,隨時都可能是敵人。
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她心急如焚,如熱鍋上的螞蟻,保守著天大的秘密——卻不敢開口,這于她,簡直是一種漫長的煎熬。
她還是忍不住了,要開口,卻聽得映蓉的提醒:“娘娘,你這些日子感染了風寒,該回去服藥了。”
左淑妃心里一驚,立即強行壓制了那種狂熱,慌慌張張道:“走了,本宮走了,張婕妤,你保重。”
“淑妃娘娘保重。”
這一次,左淑妃聽得她的稱呼變了,不再——稱姐妹了!
她站住,回頭。
張婕妤悄然擦掉淚水,頭歪在一邊,語聲低不可聞:“唉,我已經完了,根本沒有資格和淑妃娘娘姐妹相稱了……唉……”
左淑妃心里更是不好受,一跺腳,轉身就走了。
等眾人走遠,張婕妤才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