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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在慈寧宮,很快就得到了這個消息。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卻依舊是晴天霹靂。
這一次,弘文帝沒有跟自己有任何的商量,哪怕禮節性的過場都沒走一下,就斷然下令,帶兒子回平城。
尤其是對于李氏的追封,浩浩蕩蕩,皇恩威赫。簡直如一個巨大的諷刺。
浸淫********如許年,豈能不知道這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小太子的生母出來了——自己就該退位了。
沒有隔著一層血緣關系的太后,當然算不得什么。更不要妄圖以此來和弘文帝對抗。
平心而論,自己這么久所做的一切,難道是在和弘文帝對抗?
她仔細地反省自己,從乙渾叛亂開始,再到讓王肅等人出動,平定豫州叛亂,然后,是土地改革……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事實證明,土地改革,不是有利于天下人民和國家稅收的么?
自己到底又幾何時站到臺前,邀功請賞了?
甚至史官的記載里,這些成績,都是全部寫在弘文帝的名下。
自己就真的那么罪大惡極了?
一陣一陣的心寒,方明白,只要是政治一道,無論夫妻,無論母子,無論情人……也許,都不是那么可靠的。
尤其是當政見發生分歧的時候!
天下男人,并非人人都是羅迦。
能遇到一個志同道合,連世界觀都完全相同的人,只能是一種緣分。
她久久地坐在椅子上,腦子里空空如也,也不知道是憤怒還是悲哀。久了,反而什么想法都沒有了。
小孩子不知道離愁,一個人拿著弓箭玩耍,在屋子里跑來跑去,玩累了,就過來抱住她的脖子:“太后,我們去山下玩兒好不好?”
她溫聲地答應,不忍拒絕孩子的任何要求。
秋日的北武當,升起了一層朦朧的霧氣。山山水水都籠罩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