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明月遲疑著。
她的心底,反復掙扎著,心底有兩個聲音,在不斷相互質問著。
“洪明月,你還遲疑什么。”
“那張妖符,一定有問題,它可能會導致整個水之城,淪為妖族所有。”
“那又關你什么事,你連人都吃了,你還以為,你是當初那個高高在上的洪公主,侯府千金嘛。別忘了,你連塵芥都不如,紫堂宿甚至都不屑看你一眼。”
“不錯,我已經什么都不是了,人的死活,又和我有什么關系。我要活下來,哪怕是受萬人唾棄,以妖的身份,也要活下來。”
不得不說,影姬的條件很有誘惑力。
只要擺脫了鬼谷蛾,再殺了月沐白,那她就徹底恢復自由身了。
洪明月的心中,那個反對的聲音越來越弱。
她最終伸出了手,收下了那張妖符。
“這里還有一封推薦信,你將以侍女的身份混入城主府,三天之內,一定要將事情辦妥,我靜候你的佳音。事成之后,我會帶著城中的其他妖人,混入城主府,你所要做的,就是配合我們,里應外合。”
妖人在水之城,數目為數不少。
但是因為水之城的城主府外,設有靈獸,那靈獸只聽從水之城城主的命令,靈獸能夠辨別出妖族身上的氣息,就算是影姬的人都很難混入城主府。
但洪明月不同,她雖身懷了妖胎,但依舊是人。
加之,她年輕貌美,又出身名門正派,完全符合城主府侍女的招募要求。
所以影姬當初才會看上她。
影姬說罷,聲音一逝,影子消失了,就好像從未出現在房中。
洪明月收起了妖符,第二日,帶著推薦信,混入了城主府內。
按照影姬的命令,洪明月順利將那個妖符放置在了城主的居室內,余下來的,她就是等待城主會晤的進行,以及按照影姬的下一步指示,秘密接應從金之城來的那一位妖族同伴,想法子讓他也混入了城主府。
次日,葉凌月一行人在輾轉多日后,順利抵達了水之城。
眾人前腳才踏出傳送陣,就聽到了一陣整耳欲聾的水花聲。
“嘩,這就是水之城,簡直是太壯觀了。”
即便是見識過了金之城的金屬磅礴氣勢,在乍看到水之城時,除了曾經到過水之城的挽云師姐以外,所有人都流露出了驚艷之色。
水之城,城若其名,與其他新手城不同,水之城是一座水上城池。
整座城,位于一座龐大的瀑布水系之中,城墻就是一座高大的水上堤壩。
整個城,從高到低,按照瀑布的落差,從里到外,分別是主城、城區、衛城。
整個水之城,除了冬季流水結冰之外,常年瀑布流水響聲不絕于耳。
在水之城中,基本的交通工具就是船舶。
就連離開傳送陣后,從郊區進入為衛城,都是船只。
進入衛城時,所有的人都需檢查后,才能進入城中,葉凌月等人也按照規矩,下了船,接受檢查。
“水之城防守,可比我早前來時嚴格多了,不知這次到水之城,有沒有可能發現關于太虛墓境的新消息。”
挽云師姐看著前方緩慢移動的隊伍,咕噥著,擺弄了下手中那根天狼棍。
自從上一次,葉凌月在雁門鎮用精神力控制天狼棍,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后,之后的行程,天狼棍沒有半點異動。
若是在水之城再沒有任何發現,那她們想要找到太虛墓境的法子,就只剩一個,找到月沐白的下落。
葉凌月也是在抓到了金會長后才知道,月沐白沒有死,他被金會長所在的金家的人接走了。
至于具體去了什么地方,金會長也不知道。
“可能是城主會晤召開在即,所以防守特別森嚴,畢竟九大新手城的城主一起參加會晤,也算是一次盛會了。”
葉凌月也是神情慎重。
盡管,黃泉城城主這個位置,她是硬著頭皮接下來的,但是一旦成了城主,黃泉城的命運就肩負在她身上,這次的城主會晤,她必須說服另外幾大新手城的城主。
葉凌月的身旁,帝莘也是若有所思著。
他抬起了頭來,看了眼水之城水天一色的晴空,那雙墨玉似的眼眸里,閃過了一絲霾色。
妖氣,水之城的上空,盤踞著肉眼看不見的濃郁的妖氣。
五行之中,水屬陰,對于妖而言,水靈充沛的地域,本就是極好的修煉之地,所以盤踞在水之城的各種妖,數量也很是驚人。
帝莘看了眼被跟在抱在了葉凌月手里的小噩兔,小噩兔的那雙異色的瞳里,也有絲絲的不安。
“你也發現了?”
帝莘和小噩兔無聲地交流著。
小噩兔愕了愕,對于帝莘,它本能地感到敬畏。
這個男人,與主人截然不同。
主人的身上,有一種讓人向往的,溫暖而又陽光的感覺,就像是生命的本源。
可那男人的身上,有時候,會生出一股讓小噩兔既渴望,又驚恐的力量,他就好像是一個深淵,足以吞沒一切。
這種感覺,這些日子在日益加深。
但是,有時候,那種壓抑的感覺又會徹底消失。
這種反復的狀況,小噩兔并沒有告訴主人,因為敏感的小噩兔可以感覺到,那個男人,不想讓主人知道這件事。
小噩兔也是很矛盾的。
它一方面,服從自己的主人,可是另一方面,出于妖獸的本能,它對于妖祖轉世的帝莘,也有一種,先天血統上的敬畏。
“帝莘,該進城了。”
葉凌月回過頭來,恰好迎上了帝莘若有所思的眼神,
男人慵懶地扯了扯嘴角,大步走了上去,與葉凌月并肩而立,他一伸手,將小噩兔從凌月的懷里,扯了下來,隨手一丟,丟到了一旁。
可憐的小噩兔頓時摔了個滿頭包。
“帝莘,你干什么?”葉凌月不滿著。
“它是公的。”帝莘瞥了眼小噩兔。
葉凌月頓時無語,又來了,帝莘又巫重上身了。
以前是小吱喲,現在是小噩兔。
這男人,吃起醋來,無論是男人,還是公獸,一視同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