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幾具尸體時,大部分的漠北軍都面有詫色,不知道王此舉何為。
漠北王做事,從不向人解釋,也沒人敢詢問。
漠北王走到了棺木前,目光從這幾具棺材前掃過。
他沉聲說道。
“你們一定很好奇,這些棺材里的到底是什么人,他們是本王的家人。”
王的家人?
一干漠北軍都很是詫異。
他們從不知道漠北王竟然還有家人。
可這些人……棺材里的,都是些死人啊。
“你們記住,待會,他們就會復活,從今往后,他們就是你們的主子。”
漠北王振臂一呼,王軍兵士們全都高呼不止。
祭壇內外,呼聲不斷。
皇甫女官帶著兩名女官已經潛了進來,看到這一幕,不禁目瞪口呆。
“皇甫女官,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兩面女官從未見到這么古怪的事。
“漠北是巫族,他們行事,頗為古怪。巫神是他們的神明。”
皇甫女官看來看形跡古怪的漠北王,再看看祭壇下方,神情呆滯的兩位皇子。
她不由捏了把冷汗。
“大祭司,取蟲,本王要將最純凈的祭品獻給巫王。”
漠北王示意眾兵士安靜。
這八十一名祭品是用蠱蟲抓來的,可要想當祭品,必須先取出水蠱,方能作為祭品。
蛇人大祭司諾了一聲,走上前去。
蛇人大祭司搖擺著蛇身,手舞足蹈,跳完了一段古怪的舞蹈。
他再走到第四口棺材前。
棺材發出一陣悶響,緩緩打開了。
棺材打開時,棺身上出現了一片片的銘文,葉凌月若是在此必定會認出來,第四口棺材是一口不死冥棺。
冥棺打開后,蛇人大祭司口中,依舊念著古怪的語言。
只見八十一名祭品的反應各不相同。
只見那些“祭品”們,不約而同,嘔吐不止。
他們先是嘔吐出大量黑色的水,再接著,開始吐出一條條手指粗細的水蠱蟲。
那些水蠱蟲扭動著肥胖的身軀,緩慢朝著不死冥棺爬去。
吐出水蠱后,那些“祭品”們一片茫然的眼,漸漸恢復了清明。
當他們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時,尤其是看到漠北軍時,紛紛變了臉色。
“我去!我不是在做夢吧,我怎么在這里?”
夜凌光也第一時間清醒過來。
他正夢到,自己還在八荒,爹娘還有阿姐、阿日都在自己的身旁。
怎么一醒來,就看到了一群形跡可疑的人。
“我倒寧愿是在做夢。”
身邊,一個熟悉的聲音。
“阿日,你怎么也在。我果然在做夢。”
夜凌光看到夜凌日,驚了驚。
“諸位,歡迎來到漠北的巫神祭。”
漠北王登高一呼。
漠北王?!
夜凌光愣了愣,那不就是阿姐口中的奚九夜。
不遠處,一個面目冰冷的中年男子。
“阿日,快告訴我,我在做夢對不對,阿姐呢,爹娘呢,那人不是就是奚九夜?”
夜凌光抓住夜凌日。
“你中了漠北的水蠱,自己跑過來當祭品的。”
“那你怎么也跑過來了?”
夜凌光一臉懵,他居然中了水蠱。
嚶嚶,一定是之前的溪水的緣故,早知道他就不亂喝了。
夜凌光一臉無語問蒼天的神情。
夜凌日沒發話。
“難道,你是為了救我?”
夜凌光眨了眨眼,看看夜凌日。
“沒有否認就是承認了,阿日,你你你……原來你對我這么好,嚶嚶。”
夜凌光亂感動了一場,摟住夜凌日,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他一直都錯怪夜凌日了,覺得這小子和自己搶阿姐,搶當哥哥,沒想到,這家伙還挺在乎自己的。
“打住,我是來救那些天民的,你只是附帶罷了。”
夜凌日翻了個白眼,真是服了阿光這小子了,眼下是感動的時候?
夜凌日清醒過來后,才發現,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復雜地多。
原來被抓的不僅僅只有十九個人,而是有近百人。
他看看四周,除了早前的難民,還有一些附近的城民鎮民,奚九夜那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阿日,那幾口棺材是怎么回事?”
夜凌光一時好奇,瞟了幾眼四口棺材,前面幾口棺材里的尸體還好,可最后一口棺材里,密密麻麻都是蟲子。
“那是水蠱,其中也有從你肚子里爬出來的。”
夜凌日吞下水蠱時,就已經猜到,漠北人抓了他們后,會取出水蠱。
“我肚子里……嘔……”
夜凌光大吐特吐起來,這一次,他連苦膽水都吐出來了。
“小鬼,你怎么了,可別是病了。”
漠北軍正在驅趕這些“祭品”上祭壇,見夜凌光臉色慘淡,吐個不停,嫌棄著捂住鼻子。
“我弟弟生了惡疾,我也不慎染上了病。”
夜凌日連忙插嘴說道,說罷,也干嘔了幾聲。
兩人都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看上去還真像是病了。
“你才惡……”
夜凌光翻了個白眼,可一看到棺材里的水蠱蟲,他忍不住,又是一陣狂吐。
“生了病?你們倆先留下,其他人,快點快點。”
那名漠北軍聽罷,皺皺眉。
這些“祭品”可都是獻給巫神的,把兩個害病的祭品送給巫神,萬一巫神怪罪下來怎么辦?
夜凌日拉了拉夜凌日,將他扯到了一旁。
“阿日,你小子到底想干什么。我可沒病,我只是怕蟲子。”
夜凌光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嘔吐。
“閉嘴,不想死就少說話。你難道忘記了阿姐說過的話,漠北王很可能就是奚九夜,要是讓他發現,是我們,你說他會怎么對付我們?”
夜凌日壓低聲音說道。
已經開始行祭奠,漠北王還未留意到兩兄弟的異動。
“你是說,那家伙是漠北王?”
夜凌光偷偷瞅了瞅漠北王,那人一副中年男子的模樣,相貌平庸,哪里是奚九夜。
不過……夜凌光也留意到,對方神情刻板,說話間,皮肉不動,很顯然是喬裝易容過的。
“奚九夜這家伙,還是老德行,盡做些傷天害理的事,什么巫神祭奠,到底是搞什么鬼?”
夜凌光嘀咕道。